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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姐沒有繼續說下去,但她的身體卻微微地抖著,顯然也在強抑著激動。鍾愛華對我說道:&ldo;這樣一個組織,這麼一群人,寡廉鮮恥,背信棄義,你還覺得自己在維護著正義?你自己好好想想吧。&rdo;說完他把素姐小心地攙扶了出去。
一直在旁邊沒作聲的王中治拍拍我肩膀,笑眯眯地說:&ldo;許先生,這可比電影還精彩吧?相比之下,我們百瑞蓮可要講道義多了。我們苦心孤詣,可全都是為了中國古董界的大利益呀。&rdo;
說完他也轉身離開。大門&ldo;咣當&rdo;一聲關上,屋子裡只剩我一個人。
我坐在椅子上,閉上眼睛,慢慢消化這些故事。1945年的豫順樓之戰,就像是一個大十字路口,居然向外牽扯出瞭如此之多的枝蔓,戴氏的傳承、廖家的忠義、梅家的悲劇、黃家的失勢以及劉家的上位,還有我們許家的恩怨隱在後頭‐‐而且每一家都與《清明上河圖》有著或明或暗的關係。一件古董,居然影響瞭如此之多的人的命運。
我知道鍾愛華的用意,他們是打算摧垮我的心神,迫使我就範。但我也知道,他們沒必要在這上面撒謊,這些故事,恐怕都是真的。五脈隱藏在歷史中的風波,遠比我想像中的要複雜。
我很同情素姐,這個女人一生的遭遇實在是太過坎坷。她後來所做的事情,我一點都不怨恨她。但是我該怎麼選擇?難道跳出來指責黃克武始亂終棄?還是堅持原來的立場?我苦笑一聲,放棄了思考。現在想這些都沒意義,還有三天,兩幅《清明上河圖》的公開對質就要開始了,我能不能趕到,都是個大問題。
這屋子裡沒有鐘錶,窗外永遠都是陰森混沌的景色,空氣也很惡劣,讓人腦子發暈。我渾渾噩噩地度過不知多少時間,鍾愛華和素姐再也沒出現過,只有王中治來過幾次,他從不進入正題,每次都慢悠悠地給我講一些最近的時事,哪裡的店鋪被查出假貨了,哪裡的大學研究所被發現開發造假技術了,都和五脈有關。在他嘴裡,五脈在內地的勢力,正在土崩瓦解,只欠臨門一腳。
後來他看我不理他,又開始吹噓起百瑞蓮來,歷史有多麼悠久,規模有多麼大,如果百瑞蓮能夠打入內地市場,那它將會開始一個新的騰飛云云。他甚至還給我講他是如何把鍾愛華從九龍寨城挖掘出來,並培養成才的。
&ldo;你們內地人才濟濟,但有些人無處發揮。只有在我們百瑞蓮這裡,才有機會一展才華,找到自己的價值。&rdo;王中治繞來繞去,總會繞到這個話題。
我&ldo;呸&rdo;了一聲,王中治終於翻臉,找兩個打手把我狠狠地打了一頓,直至暈倒。我醒過來以後,還是一言不發。他只好悻悻離開。
隨著時間推移,我的心一點點冷下去。沒了我和《清明上河圖》的殘片,公開鑑定對五脈十分不利。要是趕不上,之前的一切努力可就白費了。我現在不知所蹤,劉局和煙煙這會兒想必已經急瘋了。可惜現實不是香港武打片,我沒法像那些功夫巨星似的,無論多絕望的情況都可以絕處逢生。
又不知過了多久,交談聲在門外響起。我知道,又到了吃飯時間了。百瑞蓮在這方面,倒是從來不虧待,每次的飯菜質量都不錯。我從來沒客氣過,一掃而光,儘量讓自己保持體力。
破舊的鐵門&ldo;吱呀&rdo;一聲開啟了,一個戴白帽子穿條紋短衫的外賣小哥走進來,手裡還提著一個食盒。九龍寨城裡不可能有這麼高階的食物,都是從外頭送來的。外賣小哥進了房間,熟練地蹲下身子,開啟食盒。裡面有臘鵝,有腸粉,有蝦餃,還有一盒幹炒牛河和一盅銀耳雪梨豬蹄湯。
外賣小哥把食盒剛擺出來一半,守衛忽然眉頭一皺:&ldo;你不是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