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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是跟小毛頭一起抬過來的。

吳師爺還在燈下寫字，見她們來了，熱心迎進。看到蔡換兒，還和氣問：&ldo;見過大當家的了？&rdo;

&ldo;見過了。大當家的大人大量，並沒有跟我這個小丫頭計較生閒氣。&rdo;

&ldo;那是自然的。&rdo;吳師爺狀甚無意的指指燈下的文房四寶：&ldo;勞駕換兒姑娘幫我收起來。&rdo;

&ldo;願意效勞。&rdo;蔡換兒當然巴不得時刻表現她的吃苦耐勞勤快精神。

她手腳麻利的將筆墨紙硯一一收好，不可避免的掃瞄到紙張上的字。豎排，小楷，工整又清秀。是練過的，而且是長期執筆的成果。

吳師爺一旁洗著臉，笑問：&ldo;換兒姑娘可識字？&rdo;

&ldo;略識得幾個。&rdo;不誇張的說，蔡換兒真的能認出幾個來。

吳師爺頓下手巾，又笑了：&ldo;哦？原來換兒姑娘還能識文斷字？莫非令尊……&rdo;

&ldo;我爹，私塾先生。&rdo;蔡換兒沖他一咧嘴。

解釋完美！

鄉間破落的私塾先生家女兒，耳濡目染識得幾個大字，簡直太正常不過了。

吳師爺表示萬分理解，還惺惺相憐：&ldo;世道艱難，竟令讀書人家女兒淪落如此？可嘆可悲啊！&rdo;

蔡換兒藉故，神態悽苦的抹拭了下眼角，內心卻重重一個大寫的&l;哼&r;：知道艱難，幹嘛不去劫富濟貧？

問題是富人能繞虎關崗就儘量繞啊！哪有那麼多富人可劫？

再次回到後廚，皮大姐已經回屋了，留了一地的瓜子殼和擇剩的菜幫子。陳嫂還在灶間做最後的清查，順便給兩個小丫頭下晚間指示：&ldo;地掃乾淨，潲水倒了，灶裡的火壓好……&rdo;

小癩毛無怨無悔的執行中。

蔡換兒卻洗了根黃瓜遞上，陪著討好笑問：&ldo;陳嫂，這個小菊，是什麼人呀？&rdo;

陳嫂接過黃瓜，啃一口，斜眼：&ldo;打聽她做什麼？&rdo;

&ldo;知己知彼嘛。&rdo;蔡換兒沖食盒呶嘴，小聲：&ldo;她是個什麼性情呀？明兒來收食盒，若是見著在我這裡，會不會大發脾氣？我好怕怕哦！&rdo;

&ldo;不用怕！小菊這丫頭溫順。&rdo;陳嫂心領神會了，悄聲指點：&ldo;倒是她娘。呶，就是今天推了皮大姐一把的黃二嫂，潑悍得很，你明兒怕是有一場災禍。&rdo;

&ldo;啊？&rdo;蔡換兒驚恐，拉著陳嫂袖子：&ldo;陳嫂，你可要幫我。&rdo;

陳嫂攢結眉毛，為難：&ldo;這事吧，我還真不好插手。&rdo;

&ldo;求陳嫂指條活路！嗚嗚……我怕那個黃二嫂。她真的好兇，連皮大姐都敢陰呢。&rdo;蔡換兒急的聲音嗚嚥了。

陳嫂氣定神閒，幾口將黃瓜啃完，用手在蔡換兒身上抹了抹，才施施然笑說：&ldo;瞧這點出息！你是咱後廚的人，有皮大姐罩著呢。她不敢真把你怎麼樣？頂多吧……&rdo;

&ldo;頂多會怎麼樣？&rdo;蔡換兒求知慾旺盛問。

&ldo;也就路上遇見朝你丟石子，吐口水，使絆子，拉幫結夥背後說壞話……沒事，不會少你一塊肉。&rdo;陳嫂輕描淡寫的說，蔡換兒只抽冷氣。

無知婦人的語言嘲諷使壞比明刀明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