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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這點溫柔的錯覺，江念晚忽然覺得心動不如行動。

被酒壯大的膽子在這一刻達到頂峰。

借著月光，江念晚暈乎乎地抬頭，踮腳。

唇瓣很輕很輕地碰了碰他的側臉。

陸執身體微僵，從臉上傳來的觸感溫熱柔軟又真實，四兩撥千斤般一瞬就勾起所有被他深壓在心底的洶湧，讓他再也無法忽略。

月色下的男子眉眼深沉，喉頭微滾，垂目看著她。

他眼裡翻騰的暗色江念晚看不懂，只覺得心跳如鼓，呼吸也越發急促，下意識鬆了手。

&ldo;你到底……&rdo;

蘊著霧氣的眼睛，仔細而緊張地去看他，終於借生澀的語氣問出了下半句。

&ldo;喜不喜歡我啊。&rdo;

他無言沉默，明明只是片刻，江念晚卻覺得過了很久。

她固執地和他對峙，就在她近乎惱怒的時候，聽見他沉聲開口。

&ldo;公主，以後不要這樣了。&rdo;

一句話如冷水，把她所有的勇氣和執著都澆了透頂。

他的話涼進骨子裡，忽然就讓她不知所措起來。

她茫然地盯著他很久，眼眶一點點漫上紅意，卻只看到他面上的決絕和別開的視線。

&ldo;所以你既然不喜歡我，又為什麼要對我好?&rdo;

陸執眉心微凝，緩聲問：&ldo;這對公主很重要嗎。&rdo;

維繫著最後的驕傲，江念晚下頜收緊：&ldo;很重要，我要知道。&rdo;

她的目光太讓他難以承受，陸執移開眼。

雲邊那輪圓月明亮，他聲音很慢。

&ldo;幾年前我入鏡玄司，並不是第一次見公主。&rdo;

江念晚愣了下，問：&ldo;什麼意思?我從未出過宮，哪裡會見過你?&rdo;

陸執垂下眼看她，道：&ldo;我年少時曾隨父參加宮宴，同世家子弟一同入宮時，陸家諸位長兄把我推進了西宮的蓮花池。&rdo;

江念晚看著他，有些茫然。

他因身份受盡陸家輕視，他府上的長兄慣常欺侮他，這她是知曉的，但與她又有什麼關聯?

陸執繼續道：&ldo;蓮花池處在內宮，我落水之事，若聲張被人發覺，便是私闖內宮，乃大不敬。我若不聲張，一身濕衣又實在逾禮，為陸府丟盡臉面，難以自處。&rdo;

聽著陸執這些話，有久遠的記憶忽然破土如出，從江念晚腦海中慢慢浮現。

不過那時她實在太小，不過六七歲模樣，很多事都記不大清楚，但也確實隱約記得，那年在蓮花池，遇見過一個少年。

&ldo;公主彼時年幼，恰在蓮花池旁與他人玩耍。旁人瞧見內宮中有男子都紛紛跑開，但公主沒有，&rdo;陸執看了她一眼，緩聲道，&ldo;公主命人救起我，又為我借了衣裳換上。我那日入宮不止為了宮宴，還要去拜謁老帝師。若公主不伸出援手，我便沒了入鏡玄司的機會，是要在陸家後府磋磨一生了。&rdo;

他語氣輕描淡寫，江念晚聽著心口卻有些沉重。

這些事，她也知道一點。陸執曾經身份低微，在陸府幾乎被當成下人支使。因著十四歲就中了甲榜，曾於翰林任庶吉士，有了這一官半職，才有當初入宮宴的機會。不過哪怕如此，陸太傅也並不甚重視他，另有在吏部的大哥打壓，旁人都漸分六部，只有他一人一直被滯留在翰林院。

是以他十五歲那年，獨自一人進宮拜見老帝師。

江念晚雖不知他到底做了什麼才打動了那位向來不收徒的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