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傘柄在手中又握了兩個來回，江念晚終於下定決心走進去。

曹選在鏡玄司外瞧見她，將她引了進來。

內室之中，陸執擱下硃筆，起身。

&ldo;九公主。&rdo;

他瞧人的目光向來深沉，那雙黑眸直射著江念晚時，讓她下意識就生出躲閃之意。

她低了低頭，捻了捻手中的習冊，猶豫了會遞了上去，道：&ldo;帝師白日裡說我若有不懂之處可以來問詢，我……我就來了，習冊之上空著的都是我不會的內容。&rdo;

陸執只看了一眼，便道：&ldo;這問中興之本的策論，你兩年前就會做了。&rdo;

江念晚一時尷尬。

其實她的策論都是陸執一手帶出來的，兩年前為了能有機會和他多說話，她便常常不認真寫，向他求問。而這兩年，左右他也不願意理她，她索性自暴自棄起來，倒是真不太會了。

&ldo;帝師兩年沒再教過，如今忘了。&rdo;江念晚低聲道。

陸執抬眸，沒說什麼，隨後指節輕叩桌面，示意她坐下來。

他的桌案不小，可坐在他身邊還是有些莫名的逼仄之感，離得近些，鼻息間一晃都是他袖間的松木香意。

竟一時很難專注。

不過終歸是擾了人家工作來為她開這小灶，江念晚定了定神，仔細聽他講解。

他聲音很緩，思路也清晰，講解間往往一語中的。江念晚好歹還有些兩年前的基礎在身上，經他點撥幾句，就已經全部領會了。

&ldo;可還有什麼不明白之處嗎?&rdo;陸執問道。

江念晚搖了搖頭，道：&ldo;多謝帝師。&rdo;

&ldo;是我分內之事。眼下天色已晚，若公主的疑惑已經解了，我命人送公主回去。&rdo;陸執的語氣還是一如既往地溫和守禮。

&ldo;等一下。&rdo;江念晚慢吞吞地開口，迎著他的目光，鼓起幾分勇氣，將袖中的香囊拿了出來。

&ldo;明日就是端午，我想著，帝師應該不會留意這些習俗，但我聽聞這端午的香囊有保平安之效，所以……還望帝師不要推辭。&rdo;

江念晚有些緊張，又有些語無倫次，握著香囊垂穗的手在空中懸著，小指顫了顫。

陸執似乎沉默了好一會。

&ldo;我母妃說過，這重五節是一定要配戴繡五毒的香囊的，用來除災厄、保平安。&rdo;

他還是不說話。

江念晚聲音越來越低，到最後竟有些懇求意味。

&ldo;這是我親自做的……&rdo;

陸執終於開了口，音色帶著他獨有的薄冷：&ldo;我不信這些。&rdo;

他還是和以前不一樣了。

江念晚咬了下唇瓣，想著如今在他面前大約也不剩什麼顏面，索性豁出去了，直接道：&ldo;帝師，兩年前我生辰那日，若是你事忙，我可以理解，我也不計較了，咱們能不能像從前一樣‐‐&rdo;

&ldo;公主誤會了，&rdo;陸執打斷了她的話，淡道，&ldo;公主與我，是君臣，也是師生。從前抑或現在，不曾變過。&rdo;

他神色淡而溫和，若要非說有什麼內容，大概也是騙不了人的疏離。

江念晚愣住了，隨後有惱意在眼底眉間一點點蓄起。

&ldo;你撒謊。&rdo;

&ldo;不敢欺瞞公主。兩年前我爽約，正是因不敢逾矩，但我一直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