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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念晚略有幾分侷促，手指輕捻著自己的衣角。白日裡還是她衝動了些，陸執再怎麼樣也是陸執，他在父皇面前的一句話比她的十句話都要好用。只要他肯說一句蕭潤的一處不好，蕭潤就再休想在父皇面前討到半分好處。

陸執明白她想問什麼。

&ldo;公主既然覺得蕭知事不好，他便不是良配。陛下已經心中有數，公主不必掛心。&rdo;他道。

江念晚這才鬆了口氣，語氣拘著禮數道：&ldo;多謝帝師，我、我……自然是相信帝師的，既然如此，我就先告辭了，改日定然好好拜謝。&rdo;

陸執看了她一眼，道：&ldo;等等。&rdo;

冷不防被他叫住，江念晚有些訝然，抬頭：&ldo;帝師還有事嗎?&rdo;

陸執本欲將上午拾到的髮帶還給她，餘光忽然閃過人影，便換了口吻問道：&ldo;九公主今日的功課做得如何了?&rdo;

&ldo;……&rdo;聽他問及這一項，江念晚登時身體一僵，怯生生答道，&ldo;帝師的題目甚難，尚未全部寫完。&rdo;

&ldo;見過帝師、見過九公主。&rdo;有聲線柔婉的女聲響起來。

江念晚立刻抬了頭，見是江岑寧領著侍女走過來，神色有些不自在。

&ldo;真是巧呢，我剛同十公主一起寫完了今日的功課，才從長清殿裡回來便在這裡瞧見了九公主和帝師。我也帶了習冊，帝師不妨也瞧瞧我的功課，恐不足之處甚多，還望帝師勿怪。&rdo;江岑寧微低了低頭，雙手將自己的功課奉上。

她每日的功課都是向最好學的二皇子殿下請教的，又請翰林院編撰精心打磨過，絕沒有半分錯處。

江岑寧輕莞爾，等著他的誇獎。

陸執垂眸接過，略翻幾頁之後，點頭道：&ldo;郡主的功課向來不錯，此番論證也頗有見解，郡主過謙了。&rdo;

&ldo;謝帝師誇獎，我功課也沒有帝師說得這般好，若是有一二出彩之處，也是多虧帝師的教誨，&rdo;江岑寧自是喜不自勝，而後望向一旁的江念晚，溫和開口道，&ldo;九公主也不要太著急了，這功課日積月累欠下的功夫也不是一日兩日就能補上的，還是要慢慢來。&rdo;

江岑寧溫柔笑意下暗含的譏諷被江念晚盡收眼底，她雲袖下的小手緊了緊。

不過陸執待江岑寧也確實溫和有加，想來也欣賞她的才情，或許他心中真正喜歡的是這樣的女子也未可知。

忽然就有些笑不出來，也沒心思再和她論口舌了，江念晚淡道：&ldo;既然如此，我就先回去研習功課了，不打擾郡主聆聽教誨了。&rdo;

她轉身欲走之時，卻忽然聽見陸執淡淡開口。

&ldo;九公主今後功課若有難解之處，可到鏡玄司來，我不忙之時，會為公主答疑解惑。&rdo;

江念晚驟然睜大眼睛，隨後心中一喜，面上又佯裝正經道：&ldo;那就有勞帝師了，我不會客氣的。&rdo;

江岑寧聞此，原本的笑僵在臉上，半晌後乾澀道：&ldo;鏡玄司……從前不是有規矩不準課下打擾帝師嗎?&rdo;

陸執點頭，道：&ldo;鏡玄司事忙，有此規矩也是怕陸某課餘之際分不出神，怠慢了各位。但九公主功課正如郡主所言，實在差得厲害，若讓陛下知曉，怕是要怪罪下來的。&rdo;

&ldo;我、我功課其實也沒那麼好……&rdo;江岑寧暗咬著唇，攥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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