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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句話像是某種宣告,初璃眼見著上官逸難得褪去滿心算計,望向她的眼神清澈,彷彿那年不受世事約束的孩童,那雙眼……初璃下意識地錯開了視線。
那雙眼太過真切……
初璃不著痕跡地轉移了話題,道:「殿下,不是說千菱湖夜景最甚嗎?緣何我現下瞧著昏暗一片,不如白日裡的風光。」
上官逸長出了一口氣,收回了視線,再看過來時已是恢復了平素的冷靜,只道:「再過一炷香的時間,這湖面上便會有人放花燈,屆時花燈浮於面上,你便能瞧見不同於白日裡的風景。」
「是嗎?」初璃道。說完,她便低下頭去用膳,她吃得不多,一炷香的時間足夠她用完晚膳。
一炷香後,初璃起身走到了窗前。
輕紗已被人朝兩面撩開,此刻湖面的景象便看得分明,果然如上官逸所言,自遠處飄來了數盞花燈。
睡蓮在花燈的光亮下倒映,襯得整個湖面皆泛著那微光,湖底下,有什麼東西沿著那微光遊來。
「這是?」初璃眼見著那遊來的東西通體乳白的光。
「是蜃魚。」上官逸也走了過來,又道:「此魚喜好光,花燈來時,這魚便會循光而來。」
上官逸話音未落,那蜃魚已雀躍地在花燈底下凝聚,乳白的光在花燈底下託著,將睡蓮按著某種順序排列,遠遠看去,竟像是拼成了一幅畫。有道是海市蜃樓,現如今水中花,鏡面月,也不過如此。
「殿下說得不錯,千菱湖夜景,確實更甚。」初璃最終認同了上官逸的話。
在初璃所看不見的角度裡,上官逸眸色映著遠處的微光,顯得一派赤誠。
其實,那時的上官逸未曾告訴初璃,他之所以邀約初璃今日前來,又將人留至夜色,便是因為今日特殊,是謂菱燈節。
這菱燈節是千菱湖獨有的節日,這日,岸上之人會往湖中放數盞花燈,引蜃魚前來,而引蜃魚前來的目的,是許願。
據說今日許的願,若是所願為人,則那人離得越近,願望,便越能成真。
初璃離開畫舫時夜色已深,那時畫舫靠了岸,她便同上官逸告辭離去。
上官逸望著碧衣上了馬車,直至馬車隱入街巷之中,半晌,他看著那馬車殘留在街巷盡頭的影子,輕輕地笑了笑。
白璃……上官逸在心底念著這個名字,在那笑意中柔和了側臉的輪廓。
「主子,現下回宮嗎?」施陵抬眼詢問,上官逸臉上的笑意轉瞬即逝,施陵未曾瞧見。
正在這時,船身忽然晃了一下。
那晃動的幅度極小,可施陵幾乎是瞬間便拔刀出鞘,而他拔刀的同時,船底下湧上來一堆人,個個身強體壯,不過一瞬就跳上了船頭。
「鐺」的一聲,那些不速之客皆亮出了武器。
「該死!」施陵罵了一聲。上官逸今日是秘密出行,原本帶的守衛便不算多,而船底下侍奉的人都是從宮外招來的,不曾想竟在這塊出了紕漏。
那些不速之客也不知在船底潛伏了多久,皆是僕從裝扮,但現下亮出武器,那一身的匪氣便掩蓋不住。
是山匪!
「護送主子走!」施陵衝著裡間大喊一聲,上官逸往後一退,退至了裡間的守衛圈裡,可侍衛到底是不多,竟是不妨在打鬥中,山匪已收了船錨,砍斷了纜繩。
纜繩一斷,沒有船錨的支撐,畫舫便駛離了岸邊,往千菱湖中而去。
山匪顯然是想將上官逸等人困在湖中央,再下殺手,若是讓山匪得逞……上官逸冷了視線,喝道:「離開畫舫!」
隨後上官逸踏著船身高處,借力落在了岸邊不遠處,他身後跟著的除了施陵和其他侍衛,還有循聲追來的山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