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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娘,我去陪善善。」徐羨內心正是激盪的時候,「你們放心,我一定會將善善好好帶回來。」
馬車上,徐善重新展開那張寫滿新科進士名單的紙,在顛簸中一個接著一個看過去。
習秋老實地坐在旁邊,這個時候的小娘子,讓她想起來在曲江畫舫中初初睡醒的樣子,以及毫不猶豫脫口而出的那句「拖下去杖斃」,那殺起人來經驗十足的反應。
當然了,小娘子不是那種歹毒之人,小娘子多心善呀,道旁看到個賣花女都追著施捨,那是真正的心懷大愛。
不過,也就是那些偶爾一瞬間的不對勁,讓習秋在這個時候選擇了沉默,而不是叨叨什麼「仔細眼睛」。
徐善手蓋在徐羨的名字上,微微閉了閉眼。
這一年的春闈,她記得清清楚楚,因為鬧出了舞弊醜聞。麗妃之父趙國公在選錄進士之時,收受賄賂,以權謀私,選錄了好些並無真才實學的鹽商子弟,在朝野引起了軒然大波。老皇帝震怒,砍了趙國公,剝奪了那些鹽商子弟的進士出身。
天子一怒,殃及徐羨這條池魚。他被發配到窮酸地方當縣丞,過得很是不幸,落了一身病根。
然而,上輩子再離譜,也沒有這輩子離譜!
徐善一眼望過去,名單上除了鹽商子弟,皆是當朝權貴子息,竟然一個寒門都沒有,上輩子好歹弄了個落魄世家的子弟當狀元充門面。
也就這個時候,徐善發覺她家也能跟權貴沾點邊。大約是官官相護的道理,出於一些憐憫,徐羨也光榮上榜了,還是跟前世一模一樣的位置。
徐善眉心一跳,把粗布衣裳利落往身上套。
貢院門口,被堵得滿滿當當,都是考生。群情激憤,已然暴動。
甚至在通往貢院的道路上,都已經被擠得水洩不通。有士子,還有看熱鬧的老百姓。
「小娘子,發生什麼事了?」習秋恍惚中發現事情不簡單,那些士子臉色可不是高興、失意,而是憤怒!
「別靠近了!」
徐善敲響車壁,讓馬車停在隱蔽處。
「為何……嘶!」
習秋在徐善的示意下,掀起車簾,就見貢院門口隨著一聲巨響,一架華美的馬車被憤怒的人群推倒,無數隻腳踩上去。
甚至不知道馬車裡面有沒有人。
「打死他們!打死這些欺世盜名之徒!」
不知是誰大喝了一聲,霎時,人群彷彿找到了主心骨,叫喊著「打死他們」,對著周遭的車馬、轎子、華服之人衝去。
「瘋了,都瘋了。」習秋目瞪口呆,猛然間回神,「小娘子,我們快回去吧,婢子一個人可護不住你啊。」
「我是有多柔弱,需要你護。」徐善唇角一勾,彷彿不知死活,「再說了,我們現在不是離暴動很遠嗎?」
不遠呀。
只是方位甚好,彷彿是一個死角,無人發現她們。
習秋就是想不明白,小娘子非來這裡做甚,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作死。
就在這時——
一隻爆竹從天而降,正好炸開在她們馬車前!
馬匹受驚,發出長長的嘶聲。
一瞬間,人群的視線都往徐善馬車而來!
「太過分了。」屋脊上,陸濯閒散地看著這一切,收起摺扇,指責道:「李直,你居然做出如此歹毒之事。」
「是。」李直一臉麻木,「屬下手滑。」
「雖說我不太認識車裡的小娘子,但事已至此,身為你的主子,我不得不前去救美。」陸濯腳尖一點,飛身而下。
徐善若有良心——
但凡有一絲一毫的良心。
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他相救時,必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