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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著徐羨去考春闈了,吃住都在貢院。在溫氏的主持下,闔徐府上下開展自查自糾,看能不能掃蕩出什麼可疑之物來。
徐正卿站在博古架前,把他的那些個字字畫畫一卷一捲地取出來看,止不住地長籲短嘆。
「爹,這些也不算貴重,留著便是,您何必如此惋惜呀?」徐善坐在圓椅上,三心二意地看著戲本,順帶關心道。
「善善,休得胡言。這些可都是漁父老先生的墨寶,都是為父的珍愛之物。」徐正卿小心地摸著最喜歡的江山垂釣圖,兩隻眼睛眯瞪瞪的。
漁父。
還老先生!
徐善涼颼颼地笑了,手中戲本又翻一頁。
「不過,」徐翰林眼睛睜了睜,張口就來,「若我提前拿這些書畫賄賂何首輔,如今說不準已在江南任上了。而這些字畫價值千金,讓何首輔負重前行,他想必是甘願的。」
「你這是要讓何首輔倒黴啊,爹,真沒想到你居然是如此心機深沉之人!」徐善戲本都不看了,讚美道,「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徐翰林,這就是你對漁父字畫的珍愛之道嗎?」
果然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徐翰林搖頭嘆息:「善善,你太小,你懂多少愛與恨。」
粉色嬌嫩的徐善笑了笑。
「不要動我的金佛,不要動我的金佛!」
書房外面突然傳來一陣喧譁,田氏哭天搶地地殺過來了,直接在書房門口打了兩個滾,「小叔給我們娘兒倆做主喲!」
徐媚緊緊跟著,大聲說道:「娘,算了,我們收拾包袱,回揚州!」
溫氏冷著臉:「帶著你們的半人高金佛一起回去。」
「夫人息怒。」徐翰林趕緊迎夫人上座,「若夫人累倒了氣倒了,我也不想過啦。」
這個男人真沒用!
田氏和徐媚還欲再辯,徐善剛好抬起眼尾眸光壓了過去。
「銅包鐵罷了,有什麼好跪的,跪一堆破銅爛鐵,金玉良緣哪一日才能到?」
——破銅爛鐵。
徐媚娘兒倆的哭鬧戛然而止。
兩個婆子看著手中抬著的「金佛」,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
徐正卿咳了一聲,大驚小怪:「哎呀,嫂子,你什麼時候來的,躺在地上做甚?」
田氏:「……」
她灰溜溜地爬起來,胡亂拍了兩把灰,和徐媚挽著手低著頭,撒腿就跑。
那頭西廂,徐羌又嚷嚷起來:「我的『大將軍』呢?誰公報私仇,乘機把我的蛐蛐發賣出去了,過了,你們太過了!」
徐府人仰馬翻。
就在這時,有一隊人馬從皇宮大內而出,直入宣平坊。
御前總管安進忠親自來宣旨。
別說徐府上下被驚到了,就是宣平坊裡外都被震動了。
男女老少都堵在徐府大門口圍觀。
徐正卿帶著自家人跪在地上接旨,他老臉發白,冷汗冒出來,心裡隱隱約約有一種不詳的預感!
「……特召徐卿伴駕左右,掌讀經史,欽此!」
徐正卿顫顫巍巍:「臣,領旨。」
飛來橫禍,飛來橫禍。
負重前行的竟是他自己!
明黃色聖旨一到他手上,徐正卿就不爭氣地身子一軟,暈厥在地。
「徐翰林歡喜地昏過去啦!」是安總管在歡天喜地。
我死了。
是徐翰林昏厥前的最後一個念頭。
周遭的人聲,在徐善的耳中,一會兒近、一會兒遠。
一股深涼在她的心裡泛起。
她重生了,她深諳政治軌跡,她一小步又一小步,不著痕跡避開,卻讓徐家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