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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起來這般的嬌柔,撞她的時候用的力道卻那麼的大,那一瞬間,左小娘子甚至以為自己被一頭蠻牛給懟了。
她缺徐善的假好心嗎,徐善在屋裡還要把人杖斃呢。然而此刻,周遭諸位小娘子議論紛紛,都在驚訝徐善竟有捨己為人的風範。
「不愧出身翰林,人品高潔,先前是我等狹隘了。」
唯一知曉真相的左小娘子繃緊了唇瓣。
她就稀罕被徐善救嗎,徐善這一撞,說不準撞沒了她的好姻緣,原本被英雄救美的應當是她呀。
左小娘子哀怨地看向士子畫舫,她眸光突然一頓。
崔九郎……崔九郎怎生還在?
是了,她想起來了,救徐善的人,分明是從畫舫二層飛身下去的!
救徐善的不是崔九郎,左小娘子蒼白的面頰終於有了血色。
士子畫舫那邊動靜很大,從二層的那位郎君下水救人,叫其他人怔住了,不再彈琴作畫,緊接著就亂起來了,紛紛要扎猛子下水,然而泅水好的根本沒幾個。
水上之事,徐善並不知曉。
她完全可以像魚一樣在水中游來游去。
她的爹孃都是江南人,她垂髫之時在水鄉養過好些日子,水性很好。前世是太后,她在宮中有大池子,泅水的本事從未生疏過。
但她心懷叵測,於是又是嗆水又是抽筋,遊刃有餘地扮著弱。
前世的今日,是左小娘子落水,崔九郎救的她。
眾目睽睽之下,這顯然說不清了,左小娘子似乎可以跟崔九郎鎖上了。這可是左翰林的嫡女呀,左翰林不僅僅是天子近臣,還是此次春闈的主考。成為左翰林的乘龍快婿,顯然會前途無量,眾士子都對崔九郎羨慕極了。
偏偏,崔九郎覺悟太低。
崔九郎去左翰林家致歉,不歡而散,回頭春闈也不參加了,直接打道回清河老家。
他此後亦不再考,無意踏足廟堂,卻在民間名聲大噪,多少年後有了那篇討伐徐善的檄文。不過,前世相合多年,徐善清楚他的政治才能,縱然心境不復,依然有些惜才之感。
這輩子就讓她和崔九鎖了吧。
既讓崔九避開了被左翰林尋晦氣,又可以讓她自汙一把,避開被指婚給陸濯。至於崔九最後娶不娶她,說句實話,徐善並不在意。
她有過那麼多面首。
天底下兩條腿的蛤蟆難找,兩條腿的男人還少嗎。
模糊的視野裡,有一道人影向她劃來,繞到了她的身後,亭勻有力的手指穿到她的腋下,摟住她,溫熱的軀體貼緊她後背……
原來他少年的時候就這麼懂。
難怪左小娘子被救上後就要死要活,非他不嫁。雖是便宜行事,但哪位閨中少女受得了這般撩撥。
徐善隱約覺得崔九對她格外的手到擒來,對她的身軀很熟稔。當然,也有可能是單純對女人的身軀熟稔。
真沒看出來啊,還是個浪蕩的。
兩個人像水草藤蔓一樣交纏著,終於浮到了水面上。徐善一臉虛弱,艱難回身,看向她身後的救命恩人。
霎時猶如五雷轟頂!
徐善睜大了眼睛,難以置信,瞳孔地震。
陸濯?
怎麼會是陸濯?
五皇子陸濯這個時候還是個少年人。剛從水裡出來,眉眼顯得更黑,而臉色更白。水滴順著他的額角向下,順著他單薄的下頷線滴落,又冷又涼,而他不以為意。
陸濯捨不得上岸,他浮在水面上,直勾勾盯著近在咫尺的徐善。
他有些不高興的樣子,開口的語氣涼颼颼的:「怎麼是你?」
他可是記得的,前世落水的是左小娘子,徐善是被陷害推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