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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娜佝僂著腰，嗚咽著聲音說：&ldo;今天早上我在廁所本來想用驗孕棒，可司強他非要進來洗臉，結果就被他看見了……他問我到底怎麼回事，特別兇，我只好照實說，然後他就提著刀去找朱清了……怎麼辦、怎麼辦啊杜靈?我完了……&rdo;

王娜越說越混亂，精神似乎又陷入不穩定中。通常來說，受到嚴重暴力性犯罪的受害人有很大機率患上創傷後應激性障礙(ptsd)，一聽到或談到相關人和事就會陷入恐懼。

易瀟安撫王娜，不再提和朱清有關的任何事，把王娜送回了學校宿舍。無論如何她也不能放任現在的王娜和司強繼續住在同一屋簷下。

回到學校後，易瀟順道去了家屬院一趟。朱清在家屬院的房子裡沒人，那麼他一定是回市中心的家了。

易瀟幾經打聽終於得到朱清家的住址。怕耽誤時間，她叫輛計程車趕去市中心。

一上車，司機問：&ldo;小姑娘，去哪兒啊?&rdo;

&ldo;巖華城。師傅，麻煩您快點。&rdo;

&ldo;好叻!……不過巖華城那邊好像剛出事兒啊，有人被砍了。&rdo;

&ldo;!&rdo;易瀟一驚。

&ldo;剛剛廣播裡還在說的，你等等，我給你調臺。&rdo;

須臾，廣播裡響起一個年輕的女聲播報：

【大約一小時前，我市巖華城住宅小區裡發生一起惡性持械傷人事故。據前線記者報導，行兇者是一名年僅十五歲的初中生，在受害人家門口對五十多歲的受害人連砍好幾刀。兇手現已被警方逮捕，受害人已經送往第二人民醫院緊急搶救。本臺會持續跟進後續進展，請隨時關注我們的播報……】

易瀟聽著新聞覺得自己快要無法呼吸。她立即在網上搜尋相關關鍵詞，查出幾張現場照片‐‐

滿地鮮血，慘不忍睹。

正應了那句話，人在做，天在看。

只求朱清堅強一點。還未經受法律制裁，怎麼可以輕易死去。

……

轉路到醫院後，易瀟以朱清學生的身份探聽到朱清所在，隨後來到急救室門口。

據網上的小道訊息，司強在單元樓下看見朱清，一路追他上四樓。朱清緊急敲開家門，家人剛開門，朱清就被司強從身後襲擊，倒在了地上。

不出意外，在急救室門口的渾身是血的兩人就是朱清的家人。

朱清的妻子坐在板凳上放聲痛哭;兒子抱著母親，也止不住流淚。

易瀟經過多年警察生涯洗禮，已經習慣生死別離，但心底依舊敬畏死亡，依舊會對病者逝者懷有同情。

然而這次，她內心毫無波瀾;想起朱清的醜惡嘴臉，甚至有點想笑。

她走過去，剋制地問朱清妻兒：&ldo;請問，朱老師怎麼樣了?&rdo;

朱清兒子緩緩抬頭，眼底劃過一絲安慰：&ldo;父親他還在搶救中。你……是父親的學生?&rdo;

易瀟點頭。

朱清兒子勉強扯出一個難看的笑容，神情轉而又暗淡下來，垂頭道：&ldo;父親從教三十年，一直勤勤懇懇，任勞任怨，桃李滿天下。他受萬千學生敬重，今天竟然被那混社會的流氓學生砍傷……這個世道真沒了天理了!&rdo;

易瀟深吸一口氣。出於自己的道德底線，她硬生生吞回那句刺耳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