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中局(第1/2 頁)
伏黑惠很善於做個沉默寡言的背景板。
聽上去有點陰暗批,說白了只是因為這位天然bkg酷姐有點社恐,但從小到大最親近的幾位同伴都是與她截然相反的社恐型別(社交起來活潑得讓別人恐懼),這或多或少加深了她的壓力。
不過壓力也好,社恐也好,當一個人凝視深淵夠久,深淵總會不耐煩地扔出來一些東西(bhi)。
久而久之,伏黑惠在沉默中學會了如何瘋批著爆發,也在沉默中學會了用心去觀察,因此能沉默著發現許多人快樂或者平靜背後的情緒。
例如現在,她模擬的便是五條祖宅的侍女姐姐,那是位難得一見的美人,腳踩木屐撐傘從紫藤花下走過,低眸淺笑舉手投足間是自成一派的風雅秀致。
但她也是足夠瘋狂強大的戰士,可以微笑著拍掉咒靈或者其他敵人的腦袋,任血濺到白皙的臉上,再安靜柔順地為主人家奉上一杯清酒。
伏黑惠知道她還留在五條家做一位侍女的原因,並不是是五條族老說的“欽慕神子”,只是因為她找不到真正想要的——僅此而已。
當時五條悟將伏黑惠帶進五條祖屋,就是拜託她照顧幼崽。在接近一年多的相處時間中,這個叫做五條鶯的女人教會伏黑惠不少東西。
“惠,你知道嗎?”侍女牽著當時還藉助在五條家的伏黑惠,行走時靜默無聲,頭上簪著的金銀盤花鶯鳥步搖也紋絲不動,“世間萬物都有自己的位置,有的人適合做神,有的人適合做王,有的人適合做將。”
“我沒有王的氣度,只能做一位追隨君主的家臣。”
“鶯姐認為五條先生會成為王嗎?”
“……不。”
伏黑惠:?
不至於吧——鶯姐你剛才露出的表情也太嫌棄了。
“悟有成為王的潛力,但想拿起放不下的東西又太多,‘人’的心就那麼大,做一個‘最強’對他而言便足夠,”五條鶯拂去落到肩上的花瓣,“要我說,整個咒術界都找不出一位可稱高潔的‘王’。”
伏黑惠:“所以,鶯姐心中的王是什麼樣子?”
五條鶯:“不知道呢。”
伏黑惠:“……嗯?”
五條鶯看著滿臉疑問的海膽幼崽,輕聲笑起來,她那如同月亮織就錦緞般的白髮隨風擺動:“我若是知道,那就不會繼續待在五條家了——將士追隨君主縱使是飛蛾撲火也在所不辭,死在朝聖的路上同樣堪稱風雅。”
伏黑惠等她笑完,繼續問另外的問題:“鶯姐,什麼是神?”
“神?”五條鶯收斂笑意,她蹲下以便平時伏黑惠的眼睛,“不聽,不念,不信,是無慈悲的神明;舍聽,舍念,舍信,是有慈悲的神明。”
“——小惠,別去做神,連想也不要。”
廢棄工廠。
“……嘛嘛,別生氣,別生氣,”真人不清楚這名少女是什麼來路,但無為轉變被她強行打斷了,這足以令特級咒靈感到威脅,“不過是個玩笑罷了。”
“退下。”伏黑惠並沒有理會真人的試探,學五條鶯冷著一張美人臉,眼裡淬著沁入寒江的冰,看上去下一秒就要再給眼前的咒靈身上添個窟窿。
——好凶。
夏油傑有些驚奇,回頭看向伏黑惠那一眼裡包含許多意思,但真人看過來時還是那副高深莫測的笑眯眯的樣子:“最近如何?”
“還是老樣子,”真人把手從天逆鉾上拔下來,退後兩步拉開距離,坐到一把歪歪扭扭的瘸腿凳子上,一副找不到樂子百無聊賴的模樣,“你呢?突然叫我過來是想好對付咒術師的辦法了?”
它笑得惡意:“還是說你怕了,想臨陣逃跑?”
——這具身體不是第一次出現在它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