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效果。因為畫面上是椰樹沙灘、男女沐浴、落日餘暉。冬天了,會想到這裡熱風撲面;酷暑時,看那照片上的一汪海水和少男靚女身上的滴滴水珠,會使人涼意頓生。我未能採納,因為我不太喜歡現代味太強的點綴。有人又主張掛一幅繡有抽象圖案的壁毯,給這“線條加方塊”的書櫃、書籍糅進幾許溫柔,並提供各種想象的契機。這建議本有道理,可一問價格,太貴,只好作罷。
南牆到底宜掛什麼呢?望著空空蕩蕩的牆壁,我有些發呆。
“誰家七絃暗飛聲。”驀地,一陣叮叮咚咚的古琴聲隨風飄來,如清泉出澗,空谷遺音,清冽而悠揚,奔越而提神。我猛一拍桌,南牆上掛一琴一劍足矣!
劍,我的書櫥裡就有一口,是友人出差從杭州代買回來的。白刃泛著青光,劍身鏨有雙龍。劍柄、劍鞘都由上好的柚木做成,頭尾之處還包有黃銅。它的產地恰好是越王勾踐的邑地。“吳王金鉤越王劍”,難得的意境。我便從書櫃取出移掛於牆上,書房裡頓有一種典雅、肅殺之氣。
琴,掛什麼樣類最合適呢?電子琴絕對不行,不倫不類。胡琴、三絃小了些,不般配。想來想去還是掛那七絃古琴最好。可是找遍蓉城大小樂器行,均無出售。幸好家鄉文化館一朋友來訪,言明苦意,他道:“那有啥難?‘*’中我就做過七絃琴,回去造一張就是了。”
我以為玩笑而已,不想今年春節剛過,他出差西安路過成都竟送來了這七絃琴。其式樣、色澤、尺寸都很規範,與名家玩過的琴器相差無幾。
我當即就要掛起來。朋友說,慢些,這琴劍的掛法頗有學問。隨即從提包裡取出一本雜誌,上面印有電影《知音》的廣告畫,那是先將琴由右向左斜掛於下,再將劍由左向右斜掛於上,兩者交叉,十分協調。我照此效法,將二物穩穩當當懸掛於南牆的偏上方,霎時,一個碩大的琴劍組成的“X”圖形就生動地凸現在我面前。那牆壁、那書房、那整個空間立即出現一種柔美、剛勁、瀟灑、高蹈的韻致。置身書房寫作,也有了不曾奔湧過的靈思與才氣。我為這書房的佈置花銷少而意境妙歡喜有餘。
此後,凡伏案工作一陣,我就愛扭過頭來,觀賞那“琴劍X”。“X”與“Y”在數學裡是“未知數”,面前的這具大寫的“X”,莫非也是自己立下的一道方程中待解的未知數?莫非也要我去破譯那未曾領悟的人生?
明白了。劍,兵器之父,軍人的象徵,力量的所在。掛劍儘管是一種蘊藉,一種警示,一種修養,然而舞劍才是一種奮發、一種進取、一種圖報。“聞雞起舞”、“醉裡挑燈看劍,夢裡鼓角連營”、“願將琴劍*時”、“來須攜去斬樓蘭”……一時多少詩詞歌賦湧上心來,感慨不已。我以一軍人的天職萌生了舞劍的念頭。
舞劍,由暗裡而明裡,由不會而會,逐漸地像練氣功一樣,懂得了一些法門。難忘展望之先生的那段描寫:“月白風清,你取下壁間劍,一按啞簧,拔劍出鞘,龍吟清越,電光閃爍。念法訣,移步轉身,白鶴亮翅,劍光劃破清空,畫了個寂寞的圓弧。一劍連一劍,一劍緊一劍,俯仰屈伸,追形逐影,疾逾飛電,迴旋應規。舞劍人完全陶醉在自己的劍術裡。”我未能達到這種境界,但自會“一劍連一劍,一劍緊一劍”地去追逐那高深的意境,以恢復軍人本應具有的技藝與風姿,鍛造我們永不衰竭的體魄和膽識!
琴是劍的伴侶,懸掛壁間,朝夕相處,自是一種享受,一種排遣,一種儲存。然而,長期置閒,誰能保證就不冷落那片芳心?還是應當抽閒撫弄的好。孔明鼓琴退司馬,伯牙弄焦結知音,誰能說這僅僅是興致勃然,風雅而已。軍人、志士與琴,原本有不解之緣!
於是,我也開始自學自悟地操弦弄韻起來。每當勞累之後,或朋友聚會,取下琴來,無須焚香,無須琴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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