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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康復的，其實不至於介意這麼多。

醫學視角只有醫生和患者，原本就不應當存在性別差異的觀念，但不知道為什麼，林暮冬碰她的時候，她就覺得好緊張。

封閉隔斷了一部分知覺，連面板的觸感也遲鈍了不少。

但她依然感覺得到。

溫暖乾燥的掌心貼在她的腳腕上，林暮冬替她噴上一層冰冰涼涼的雲南白藥，掌側覆上扭傷的地方，慢慢按摩。

掌心貼著紅腫扭傷的地方，怦怦地，像是能察覺得到心跳聲。

葉枝慢慢揪著衣角，擰成了個糾結的圈，整個人一點一點地升著溫。

林暮冬確認了她不疼才繼續，垂下視線，正專注地替她揉著傷的地方。

久病成醫，他的手法很專業，力道控制得不輕不重，規律地按壓放鬆，慢慢施力，一點點讓藥滲進面板裡。

他半跪著，在她面前，脊背被襯衫勾勒出利落的線條。

所有關於ptsd的疏導和治療都沒來得及做，林暮冬身上懾人的冰冷戾意像是一瞬間忽然消失了，或者是徹底收斂起來，藏進了她暫時還觸不到的更深處。

葉枝悄悄往前湊了湊。

不小心受了傷、不聽話偷跑出來，又被精心處理著傷勢的小動物一點點探出耳朵尖，想要把剛才還好兇的人看得更清楚一點兒。

頎長冷白的手指虛攏著，掌心的力道落在傷處，沉穩恆定。

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擠進來，落在林暮冬深邃的側臉上，給他的睫尖鍍上了一層柔和的淡金色。

葉枝忍不住伸出手，輕輕碰了下林暮冬的睫根。

林暮冬動作一頓，抬起頭。

他連向後躲一躲都不知道，葉枝連忙收回手，迎上林暮冬帶了詢問的安靜注視，猶豫一會兒：&ldo;林教練……在想什麼嗎?&rdo;

林暮冬的瞳光動了下，垂下視線。

他想親她。

不只是淺嘗輒止地碰一下額頭，也不隔著手掌，不隱藏著胸口洶湧的情緒，錮著她，揉進骨血，好好親她。

然後把人帶回去藏起來。

不藏起來也可以，要讓他牽著，不論去什麼地方，都要被他看在身邊。

不準受傷了不吭聲，不準打著手電熬夜，不準被人欺負，不準傷心難過。

他想要她。

不行的話，就寸步不離地護著她。

……

壓下近乎瘋狂的念頭，林暮冬闔了下眼睛，嗓音清淡下來：&ldo;沒想什麼。&rdo;

他的身體裡住著頭噬人的兇獸。

小姑娘這麼小，軟綿綿的，又乖膽子又小，怎麼可能不怕。

他處理好了葉枝的傷處，替她把褲腿一圈圈放下來。把藥品一樣樣放回去，走到門邊的水池洗手。

冰冷的水流打在手上，短暫地澆熄了他胸口的滾燙焦灼。

&ldo;這幾天不準走路，我會按時來檢查。&rdo;

林暮冬衝著手，盡力維持著語氣平淡：&ldo;先把傷養好，明天就回國了，有什麼需要的告訴‐‐&rdo;

他的話音忽然一頓。

那一小團影子已經堅持不懈地跟上來，溫溫軟軟，投落在了他的手邊。

&ldo;葉枝，聽話。&rdo;

林暮冬背對著她，深吸口氣，手臂繃緊：&ldo;別叫我忍不住，到時候你就真的走不了了……&rdo;

他不是每次都能控制得好自己的。

他太怕會嚇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