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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安慰道:「媽,我們也是他的親人。」
程雲萱微笑了一下,慢慢地說:「你幫媽問問他,願不願意……」
她話止於此?,周望川卻全然明白,他說:「他願意的。」
程雲萱把一縷落下的頭髮撩到耳後,她看起來?有些緊張,輕聲道:「我也是頭一回,你要?幫幫媽媽。」
周望川笑了,握住她的手:「媽,你放心,我這就去問他。」
程雲萱想起一茬,笑道:「咱倆出來?這麼久,你爸又只會?聊金融啊股票啊什麼的,無趣得很,他和小暮聊不到一塊兒?,你快去看看。」
「行。」
周望川回到客廳,果然見商暮在沙發上如?坐針氈。見他下來?,商暮的目光立刻掃過來?,向他放出責備又求救的訊號。
周望川悶笑出聲,拉著他上樓。走到輕掩著的臥室門口,商暮似是料到了什麼,停住腳步。
「你之前?不是說,若你比賽成功,讓我送你禮物嗎?」周望川道,「送你一個家,好嗎?」
商暮看起來?有些緊張,他輕聲問:「你媽媽會?喜歡我嗎?」
周望川道:「誰會?不喜歡你?」
商暮看起來?不相信。周望川便?說得更具體:「她那麼喜歡你設計的首飾和衣服,逢人便?誇。怎麼會?不喜歡你?」
幾分鐘後,商暮平靜了下來?,任由周望川拉著他的手腕,帶他走進臥室。
一個單音節,人類幼崽出生?後喊出的第一個親密稱呼,代表著歸宿。漂泊無依的遊子?,喊出這個字,便?回到了故鄉。倦鳥會?歸巢,航船會?泊岸。
春晚的倒計時結束,牆上的時鐘指向了十二點,窗外煙花綻放。
父母已經休息,在煙花聲中,商暮拉著周望川來?到街上。
短短的一週時間裡發生?了太?多的事。他拿了設計比賽的第一名,成為公司的設計總監兼主編,成功地從臺前?轉入幕後。他等到了那個惡人的死去。他有了可以依賴的親人。
商暮覺得一切都不真實,他懸浮在真空中,沒有知覺,沒有痛感。
而他向來?只有一種排解的方法——
那一拳快狠準,砸在腹上,更砸在心上。他沒有一刻不想念。他在飲鴆止渴。
他需要?尖銳的、歡愉的疼痛,來?提醒他世界的真實。
飄飛的鵝毛大雪中,周望川大步跟在商暮身後,握住他的肩膀:「慢些。」
商暮甩開?他的手,猛地跑過馬路。他不看路,一輛車擦著他的衣服過去了。
周望川驚魂未定,連忙抓住他:「你怎麼了?」
商暮煩躁地抓起一把雪拍在臉上,他眼睛泛紅,血絲密集,喊道:「我難受!」
這句話一出,他好似洩了力?一般,往一尺深的雪地裡一躺,自暴自棄:「你走吧。」
周望川想拉他起來?,商暮卻用了死力?,將自己焊在地上,任由鵝毛大雪落了滿身。
兩人打架都很厲害,但周望川時常想,他應該是打不過商暮的。因為商暮總是不留餘地,他卻有著三分顧慮。
比如?現在。
周望川放棄了拉他,在他身邊坐下:「我們回家慢慢說,你這樣會?著涼。」
「沒什麼說的。」商暮閉著眼睛躺在一尺厚的雪地裡,「那一拳是我求來?的,但我現在已經不滿足了。我想要?你完整地虐我一場,但我知道你不會?答應。所以,你走吧。」
他又睜開?眼睛,道:「我沒有耍脾氣。你知道我愛你,我不想你為難。我在解決問題。也許躺一會?兒?降降溫,我就會?好。」
驟然聽到那三個字,周望川怔了怔。
商暮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