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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碗粥終究是涼了。我喚知月來倒掉,她並沒有說什麼。最後的兩天,我要控制著自己不要吃東西,不要喝水。
知月恐是覺得我沒胃口,做了許多清爽可口的飯菜。她面露憂色,“娘娘,您好歹吃一點啊。皇上這麼做也是擔憂您,昨夜他抱您回來,滿臉都是心疼的模樣,”怕我不信,又硬生生加了一句,“比對清妃娘娘還要溫柔。”
若面前為我擔憂的人是琉璃,我會吃的。但此時,我只能笑一笑道:“我信。”
那天沈素沒有來。
我忍了一晚上的痛,最後終於入睡。夢裡有人要帶我走,我問他去哪兒。他說去一個繁華的地方。那兒有許多房子,有許多馬車,有許多人。我對房子跟馬車沒有一點興趣,卻希望見到很多人。師父師孃在我五歲雙雙離世後,我自己一個人活到十六歲,只見過眼前這麼一個人,難免有些寂寞,也難免嚮往有許多人的地方。
我想不起來這個人叫什麼。腦海裡有兩個字——蕭漫。我試著喊了一句,他興奮地跑過來抱著我在漫天遍野的紫菀花從裡打轉。我覺得自己高興地要飛起來了。
靈臺復而一片混沌,滾滾冰水朝我湧來。我想起在水牢裡的情景。又想起倒在大雨裡的場景。那是我記憶中最大的一場雨。我救了一個人,是捨命救了一個人,那是蕭漫心愛的姑娘。我倒在雨裡,琉璃在我身旁哭泣。
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溶解各種毒卻唯獨溶不了七月雪。七月雪確實是種奇毒,正如七月下雪本就不可能,冠了這麼個名字的毒藥是告訴人們一旦染了這種毒想解怕是不那麼容易,這真真令人膽寒。直到師孃臨去世的時候,仍然囑咐我不要染七月雪。要麼三年內必死無疑。
後來蕭漫誤打誤撞走進山谷裡碰到了我,知道我百毒不侵後很驚喜。我們在一起很快樂。我以為會一直很快樂。從山谷裡出來,跟他住進了他說的有很多人的大房子,我們成了親。府裡所有人都開始喚我夫人。琉璃也是。雖然琉璃比我大,卻也喚我夫人。他一直很忙,一忙就會皺眉頭。我還給他下了毒,讓他面癱了幾日,連眉頭都皺不了。那時候他寵我寵的緊,僵著個臉撓我,並沒有生氣。我把他的毒逼到手指裡,劃了道小口子,把毒吸出來。那時候他抱緊了我,嘴裡說了句話,“你終於有救了。”
後來我才知道,那句話不是說給我聽的,而是趙以清。
太子沒能做得了皇上,最後做皇上的人是蕭漫。那時候他抱著一個美女,右手緊緊抓著一個明黃色的盒子回了府裡。當年的沈素還只是一個保護我的侍衛,跟凌衣一樣。沈素跟我說裡面裝的是玉璽。我問他玉璽是什麼,他笑了笑,“玉璽就是皇上的象徵。”如果蕭漫只是拿著玉璽,卻沒有抱著美女回來的話,我會替他歡喜的。可是那時候,我歡喜不起來。
5凡界長曜國
是知月把我喚醒的。我揉了揉額角,覺得前所未有的疲憊。她扶我坐起來,“娘娘,昨晚皇上來看您了。您在夢裡喊了他的名字。”
我眯起眼,試圖遮住刺進雙眼的光,淡淡地回應她:“我喊了他的名字,他要殺我嗎?”
知月一派惶恐的模樣:“不是的,娘娘……皇上他很高興,聽您喚他的名字他很高興。”
“哦?”我打量著她。
卻見她慌亂地低下頭,揉著衣角,吞吐許久也沒有開口。
我說:“你有什麼話儘管與我講。”
她又慌亂抬頭看我一眼,迅速低頭道:“娘娘,您……您愛沈侍衛嗎?您昨晚在夢裡也喊了沈侍衛的名字。然後,皇上聽到後就走了。”
我低頭看著錦被上繡的一雙錦鯉,想了會兒緩緩道:“知月,你知道嗎?我活不長久了。”
她瞪大了雙眼,“娘娘……娘娘不會有事的,不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