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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已經進入冬月,王都還不是下雪的時候,只寒風吹得人骨縫滲冷,北楚長大的姜定蓉根本受不了這個風,出個門,裡三層外三層,將自己裹得厚厚地,再穿一件斗篷,戴上兜帽,將自己從頭到腳裹得不透風。
她下了馬車,寒風裡縮著脖子,毫無將軍氣度,埋著頭就往酒樓裡沖。
才走了兩步,險些一頭撞到了別人。
那別人也不是別人,一雙眼哭得有些紅,是梳著婦人髻的年輕女子。
起初兩個人撞了一下,姜定蓉還沒有認出來,等那紅著眼的女子看清她,低著頭有些難堪地喊了一聲三嫂嫂,姜定蓉才反應過來。
這是夏湘湘。寧府收養的女兒,出嫁兩年,上一次見,還是她成婚的時候。
瞧見夏湘湘這麼紅著眼,身後那急匆匆追出來的,正是她的夫婿。
那女婿也瞧見姜定蓉了,當場愣住,同樣有些難堪,喊了她一聲三嫂。
姜定蓉猶豫了下。這……上一次見,小兩口挺好的呀。今兒在酒樓門口,一個哭著要走,一個急匆匆要追,明顯是有些什麼矛盾。
她不是個愛管閒事的人。但是夏湘湘好歹是寧家的女兒,她身份上又是嫂子,想來想去,還是順口低聲問了句。
「紅著眼,這是怎麼了。」
她不問還好,一問,夏湘湘受不住了,一手拽著她袖子,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這下好了,也不用先一步去等顏相,姜定蓉就近使人收拾了一間房,拉了夏湘湘進去說話。
夏湘湘哭得眼圈鼻子通紅,過了好久才說,是她婆母覺著她過門兩年多都沒有生育,想給她夫君房裡放個人。
起初她不知道,今日夫婿休沐,一起出來時,他才說起此事。
夏湘湘從小在寧府長大,寧府從來沒有納妾養小的習慣,她同樣也不能接受,一聽這話,眼淚水就流了下來。
「三嫂嫂,不怕你笑話,我是受不了這個的。他若是嫌棄我,我自回家去。」
姜定蓉替她倒了一杯熱茶,等她哭過了,才慢騰騰說:「他怎麼說,打算養人,還是不打算?」
夏湘湘一愣,想了半天,搖搖頭:「我沒聽見他後面說什麼。」
只說道婆母那個意思,她就受不住了,後面他說了什麼,夏湘湘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
姜定蓉嘖了一聲。
別說寧府了,楚王府都沒有這麼個規矩。
納妾養小這種事,說出去都嫌丟人。
更何況,夏湘湘是寧府的姑娘,這夫家這麼不給她臉面,豈不是照著寧家扇耳光呢?
姜定蓉當即說道:「去請妹婿進來,當面問問清楚,若是他有這個意思,你要怎麼做,嫂嫂幫你就是。」
夏湘湘感激不已,當即讓石蘭去請了她夫婿來。
她夫婿是個文臣,年紀也不大,剛二十一二,這種事讓妻子的孃家嫂嫂撞見了,他也覺著丟人,進來行了個禮,立刻解釋。
的確是他母親有了這個意思。他家中本也沒有納妾養小的習慣,就是他是家中獨子,母親見夏湘湘兩年多都沒有動靜,心裡頭著急,想讓他養個在室內的,生個孩子就打發走。
他說話倒是誠懇,言辭中也有替母親開脫的意思。
姜定蓉聽完,直截了當問了一句:「我不聽親家夫人的意思,我想聽妹婿是什麼意思。」
夏湘湘也抬頭看他。
「我只有阿夏一人,過日子,加個旁人算什麼。」好在他是個明事理的,解釋道,「我與阿夏年紀還小,並不急這個。母親只是一時想岔了,以後也會提的。」
姜定蓉沒說話,她就讓夏湘湘和他說。
夏湘湘擔憂的特別多,擔憂婆母不是突發奇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