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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年紀尚小的岑煙跟群演一起吃著盒飯,露出來嫩白的胳膊上有幾塊拍戲留下來的淤青。她身上穿的衣服都是便宜貨,看上去普通,甚至可以用狼狽來形容,但仍舊讓人忽視不了她那令人驚艷的美貌。
導演喊她去拍戲,無論多苦的戲份岑煙都沒有半句怨言。最神奇的是,她非但臉上沒有被生活壓倒的疲憊不堪,反倒帶著幾分植物生長時的野蠻。
沈喬被她身上的那股子韌勁給驚訝到了,這才把她簽到了自己旗下。
這種又漂亮,為了火願意犧牲一切的藝人,怎麼可能不紅呢。
果不其然,有了曝光途徑的岑煙第一次出演主角便躍居一線,之後更是年年爆劇,片約不斷。
沈喬想了想,仍舊不放心,「以後再發生這種事我就是綁也要把你綁到醫院。」
岑煙乖巧地點了點頭,但壓根沒聽進去,只自顧自地看著自己透著粉色的指甲。
想到她剛參加完殺青宴,沈喬提議她休息一段時間,但她慢慢抬起眼,冷不丁開口,「休息不了,聽說宋導在物色女主角,我得找個機會在他面前刷點存在感。」
「?」經紀人無語地看著她,自己是擺設嗎,「要不然你把我辭退了吧,這樣你還能省下一筆請經紀人的錢。」
岑煙若有所思,似乎是在很認真地考慮,「說得有道理。」
「去你的。」
空氣潮濕,整座南方城市都被籠罩在一層藕荷色的輕紗裡,遠遠看去霧濛濛的。
岑煙吃著酒店送上來的午餐,筷子避開了所有對體重有威脅的食物,她沒吃兩口就將餐盤放在一盤,似乎沒什麼胃口。
耳邊傳來敲門聲,沈喬去開門,工作室的工作人員送來幾件華麗的禮服。遞到岑煙面前後,她伸出纖長的手指撥弄了一下,挑選時聽見面前的人開口——
「晚上那個宴會就是你說的機會?」沈喬自然也對此有所耳聞,她開著玩笑,「聽說很多商界名流都會到場,隨便找個做靠山你後半生可就不愁了。」
岑煙面前映著一片紅,指腹揉著禮服柔軟的面料,隨即拿起來將禮服在身上比了一下,高開叉的紅色復古禮服襯得她膚白勝雪。她唇角輕輕勾著,「一個做靠山哪兒夠,要我說得多找幾個,這樣才能靠得住。」
沈喬本來在喝水,聽到這話差點嗆著,生怕她真的做出腳踏幾隻船的事,趕緊改口,「別別別,咱們做人還是要靠自己。」
鏡子裡的女人眉眼垂著,發出一聲好聽的輕笑,倒沒繼續說什麼。
她進去換好衣服,出來後在鏡子前兀自欣賞著。
「對了,晏然川你聽說過嗎?他是不是也會去?」沈喬忍不住同她閒聊,「那可是京圈名流之首……」
後面的話岑煙沒有聽清,她還真是好些年沒見過那人了,以至於她一瞬間晃了神,腦海里浮現出一個矜貴淡漠的影子。
記憶裡的晏然川,似乎永遠纖塵不染。他會站在清晨霧氣氤氳的高臺上,一口標準的京腔讀著演講稿,也會一身白色西裝從容地在臺上彈奏鋼琴,用天子驕子四個字形容再貼切不過。
岑煙永遠記得第一眼見他,身著白襯衫黑色西褲的貴少爺從長長的樓梯上走下來,眉眼清雋,聽到身旁人介紹時淡漠的眼神似輕盈的雪花一樣落在她身上。
他身上帶著一股高不可攀的氣息,整個人如同水中月亮的倒影,不可觸碰。
「阿煙?」
岑煙回過神,聽到經紀人問她想什麼,她搖搖頭,隨即輕聲說自己聽過。哪兒能沒聽過呢,在這個圈子裡混的人要是連晏然川的名字都沒聽過,可太孤陋寡聞了些。
她又試了試另外幾件禮服,最後選了那件深綠色的露背長裙,帶子系在白皙的脖頸後,露出修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