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精神病院的日常(第1/3 頁)
北原溫暖的時候並不多,一般從9月中旬開始氣溫就會下降,來年四月才會緩步回升。最溫暖的七月份溫度也很難超過20攝氏度。
因此,農民們只能選擇生長週期短、抗凍還收成多的作物,什麼口感、品相都只能往後靠。
但是用於祭神的作物還是得在乎點口感和品相。
西藍花村的村民種的葡萄大豐收,每家每戶都要挑出自家收穫的最甜的一串葡萄,然後從那串葡萄上挑兩到三個最圓潤飽滿的葡萄,放進村巫的金盃裡,獻給魔魘神。
東方遠榮就幫收留他的那戶人家挑了整整兩天葡萄,眼睛都快挑出了毛病。
“你們為什麼不把這些葡萄全部都送給魔魘神啊?”
“很久以前好像是全給的,但神尊說他吃不了那麼多,一杯葡萄就夠了。”柳杉說。
柳杉就是收留他和啤酒的人,她的父親是銀石城城主家的長工,很少回家;母親和弟弟在幾年前因為瘟疫去世,家裡只留下她一個人。
為了解釋自己是從哪來、來這裡是幹嘛、為什麼會暈倒這一系列麻煩的問題,東方遠榮用了一個離譜但萬能理由:失憶。
“你見過魔魘神嗎?”
“見過,瘟疫的時候他來過,賜予了每一個將死之人美好的夢境。”大概是想起了病逝的家人,柳杉的眼睛有些紅,“他真的是很好的人,是這片沒有未來的土地上唯一的希望。”
為信徒創造美夢以度過寒冬的神明……嗎?
東方遠榮接觸到的資料中有關魔魘神的記載非常少,只說是幻術方面的第一人,以及最終自盡身亡。單看尊號很容易當成被人唾棄的邪神,但事實上,他接觸到的北原人民似乎都十分愛戴這位神。
至少,新曆3930年的人們是這樣的。
“豐收祭典你們會去魔魘神的神殿嗎?”
“豐收祭典不會去,但是祭典前幾天會去。你要不要和我們一起去?也許魔魘神能幫你想起點什麼呢。”
他等的就是這句話。
“那就麻煩你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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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浩和千已經在精神病院關了兩天了。
因為他們是馭靈者,護士給他們帶上封印靈力的項圈,還關進了小隔間嚴加看管。
不過鑑於他們積極配合治療,嘴巴也夠甜,護士長在請示醫生後終於同意把他們放出來吃早飯。
精神病院食堂的飯菜非常寡淡,一眼望去一片青綠,別說葷腥了,油都沒幾滴。
在一番艱難權衡後,陳浩點了大白菜炒小白菜、菜包子和一碗爛菜葉湯。然而就是這樣的菜,打飯阿姨還要手抖。
陳浩看著屬於自己的菜葉子一片片從那個勺上掉下來,目眥欲裂,咬著後槽牙求道:“別抖了,阿姨,我求你別抖了!”
當他端著自己分量少得可憐的飯菜離開打飯視窗時,新的問題出現了:沒有位置。
更準確的說,是沒有他的位置。
這座修道院被允許在食堂吃飯的病人並不多,基本是1-2人一張桌子,每個人的位置似乎都是固定的。無論他看向哪張桌子,坐在那張桌子上的病友都會滿懷敵意地瞪著他,磨著手上的餐刀或叉子。
有那麼一瞬,陳浩想把這碗和清水沒什麼區別的菜湯扣在隨機一位幸運病友頭上,然後暴揍一頓,告訴大家誰才該是老大。
但這可是神經病院,食堂打架估計會被虎背熊腰的護士戳一針鎮定劑,關幾天小黑屋,實在划不來。
“喂,新來的,你找不到座位嗎?”
說話的是一位頭髮高聳得像刺蝟的眯眯眼青年,他穿著和大夥一樣的病號服,但脖子上掛著串大金鍊子,手上竟然拿著一瓶牛奶,碗裡還有幾個肉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