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禁書(第1/2 頁)
蕭清瑤並沒有一直等在客棧中,而是趁燕一他們去查探的功夫自己上街。
四月的午後,本來晴好的天氣突然變了臉,春雷滾滾,天空中淅淅瀝瀝地下起雨,雨越下越大,頃刻間在地面上積起了一汪水坑。
為了躲雨,蕭清瑤臨時避進一家沿街的書肆中。
這個書肆門頭不大,內裡倒是別有乾坤,彷彿將商鋪連帶的後院都打通了,一排排全是整齊的書架,書架與書架見只留出兩人的間隙,頂天立地,密密麻麻,連個給客人過度的廳堂、櫃檯都沒有,更無人出來招呼迎客。
蕭清瑤覺得新奇,也沒在意,就著書架上的書籤找到想看的書,隨意翻起來。
很安靜,縈繞的鼻間地書香和墨香,讓人更容易沉下心來細細品讀。
這是一本沒有書封的手稿,看起來已經有些年代,紙張陳舊泛黃,還被塞在這角落書架的角落中,似是落了灰。
隨手翻開中間一頁。
‘國以善民治奸民者,必亂至削;國以奸民治善民者,必治之強。’
“居然是本禁書。”
“何為禁書?”一個鬚髮花白的精瘦老頭,站在書架的另一頭,揹著光,只能看到他漿洗到有些褪色的灰色布衣,頭髮高高束起,別了一根木雕的簪子。
見蕭清瑤看過來,精瘦老頭也慢慢踱步走近,懶散的樣子,像是在路邊混了多少年的街溜子,“書沒有被禁一說,被禁的,只有心。”
“老人家說的是,受教了。”
聽她這樣回應,老頭先是一愣,這才眯著眼,細細打量,龍章鳳姿,乃非常之人也。
來來往往各種王孫公子、大家閨秀,他倒是第一次見這麼有精氣神兒的小姑娘。
又湊近了一些,低頭看向她手中攤開的書頁,“為什麼認為這是禁書?”
“帝王之學,在某種意義上,也確實算禁書,但正如老先生所說,書沒有被禁一說,被禁的,是心。”
沒有目,也沒有序,隨手翻開一頁,只看到隻字片語便斷定這本書是帝王之學。
而這確實是一本禁書,是許多年前,一個喜弄權術的偽君子撰寫的手札,這個偽君子在那個比前朝還亂的亂世,離那個九五之尊僅差一步。
“如果帝王之學是以這種‘民弱國強,國強民弱’為中心的言論,恐怕這個王朝也長久不了。”
“具體的事,還是要具體分析。帝王之術本就不是照本宣科的東西,有‘百姓如水,君王如舟,水能載舟,亦能覆舟’,也有‘民,辱則貴爵,弱則忠官,貧則重賞’。朝代不同,情勢有別,需要解決和麵對的問題也不同,治國用兵,擴土富民,澤被山川,施政教化,趨時更進,徐圖外張,八荒六合,蠶食吞併,料敵於先,籌算在前,鉅細詳察,百業精益,帝王之業。”
不管是人還是事,都是複雜多樣性的存在,你讓一個身處高位的帝王片面地對待治下的官員和百姓,才必然不會長遠,自古萬事難兩全,兩者相權取其輕。
都說帝王是封建社會的最高統治者,這種說法也得從不同的角度去看。
就像蕭文昭,他是大昭的帝王,按理說所有人的生殺大權都掌握在他手中,不高興,一聲令下殺了便是,可是他不能。
就算他懷疑蕭文輝,懷疑她,甚至可能曾吩咐燕子萁尋找合適的時機殺了她,但是大家卻都心知肚明,這不過是傳遞訊號的一種方式:
遺詔的事,朕很急,必須儘快了結。
蕭文昭不敢動她,至少目前不敢動她,因為她背後的沈氏和駐守虞城手握軍隊的沈嶽。雖然如此,但也不妨礙她未雨綢繆給自己和孃家留條退路,人心難測,帝王的心,更難測。
雖然這個大昭的帝王不能動的人有很多,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