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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蔓想像著那時的姜鶴遠,怎麼也無法和麵前這個端謹自持的男人聯絡起來。
他自幼要強,厭倦了老師同學發現他的家庭情況後若有若無的疏遠或巴結,一心只想舍掉無謂的附庸,以證明自我獨立人格的存在。
姜鶴遠說道:&ldo;我後來才明白當時會有這種想法,正是因為潛意識裡清楚自己還不夠強大。反覆舉重的結局是若輕,當你的力量足以支撐起手上的重量時,許多事就變得不再那麼重要。&rdo;
人只有強大,才會坦然。
&ldo;你是不是知道了?&rdo;
&ldo;什麼?&rdo;
他表情不似作偽,她抿抿唇:&ldo;沒什麼。&rdo;尹蔓說道,&ldo;我以為像你們這種人都是不會回國的。&rdo;
姜鶴遠靠在座椅上:&ldo;理想主義作祟。&rdo;
&ldo;經濟學是一個綜合學科,涵蓋了數學、金融學、心理學、政治學、社會學乃至哲學等等,目前國內的經濟體系發展得還不完善。一個社會,總有人在往前拉,總有人在向後扯,堪堪維持著它的平衡。&rdo;
&ldo;不能說這個環境現下達不到我預想的基準,就此捨棄離開。既得的東西沒什麼意思,挑戰有挑戰的樂趣,生命的意義在於創造與改變。肉體終有一天面臨消亡,&rdo;他指了指腦袋,&ldo;這裡面的東西卻實實在在存在過。&rdo;
&ldo;人世間走一遭,誰又不想為時代留下點什麼?無非是證明的方式各異,大多數人倚靠繁衍與血脈延續,還有的人,選擇以思維遞向傳導。沒有高下之分,只有範圍的廣狹之辯。&rdo;
他從小到大,得到了諸多別人無法獲得的資源,其回饋不僅僅是對某個領域做出的貢獻,亦是對於自身本質力量的認證。
姜鶴遠穿著一件開司米薄衫,在燈光下娓娓而談,意氣風發,散發出萬丈光芒。她被他的光芒炙烤著,猶如微塵螻蟻,與他好似隔著天塹鴻溝,如此可望而不可及,自己因著貼吧裡閒言碎語而生出的煩憂,在映照之下,簡直一文不值。
尹蔓靜了靜,說道:&ldo;從來沒人對我說過這種話。&rdo;
她周圍充斥的是殘破的樓梯與歪七倒八的蜂窩煤,貧困帶來的種種障礙,烏煙瘴氣的團建活動,夜場裡面目各異的男人,紙醉金迷的女人,舞池中狂熱麻痺的人群……
喧囂,吵鬧,庸常,頹然。
日復一日。
&ldo;現在有了。&rdo;他拿起書,&ldo;好了,來,你要問什麼?&rdo;他看見她勾出來的題,&ldo;這個函式很簡單……&rdo;
尹蔓抬起身子湊上前,恰逢姜鶴遠拿著題冊轉過頭。
兩人猝不及防,嘴唇驟然碰上‐‐
作者有話要說:
第48章
書房的掛鍾裡,金屬指標滴答滴答,走得沉悶而緩慢。
第一秒。
她的鼻尖輕觸他的鼻尖,鴉雀無聲,呼吸懾在喉下一寸,遺忘了出入的通道。?
第二秒。
唇上的紋路在彼此的感官中纖毫畢現,他的眼肌隱約跳動,劍眉微揚。她太陽穴繃緊鼓脹。
第三秒。
末梢神經一路酥麻到了大腦中樞,過山車停留在直角尖銳的邊緣,帶來搖搖欲墜的失控感。
第四秒。
急劇的墜落恍若從摩天高樓自由落體,狂風橫掃千軍而來。風起雲湧,暴雨雷鳴,摧塌了理性的轄地。
第五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