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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向周曉越提親了。
凌太太一面暗暗高興,一面假慈悲道:“如今外頭都說你命硬剋夫,無人願來求親,雖然咱們這樣的人家,結了白衣親家是家門恥辱,可是為了你能出嫁,說不得,我也只得破這個例,城南開雜貨店的黃家,西街開洗澡堂的於家,家境雖然寒微了些,好在子弟都是很出息的,曉越你嫁過去,人家就算瞧在你孃家份上,也不會薄待了你!”
周曉越直髮出一陣陣的冷笑,一字一句地朗聲說道:“豪門子弟的命是命,寒門子弟的命就不是命了麼?既然我命硬剋夫,那還是不要嫁了為好——不如這樣,繼母不是素來最崇敬那些古代的貞節烈女麼?什麼‘忠臣不事二主,好女不事二夫’,既然我前頭已經許過錢家,錢家七爺又沒了,那麼不如讓我在家裡守望門寡好啦!想來父親和繼母總不會薄待了我!”
這下可把凌太太徹底唬往了!此時雖是民國,但周家作為一箇舊式家庭,祖訓中還是有許多舊式的東西,比如女兒若自願守望門寡,在前清那群道學先生眼裡就是光耀門楣的大事,周氏祖制中就有明文寫著,守望門寡的女兒繼承財產要等同於兒子,不但如此,女兒的母親,無論嫡母繼母,都要拿出自己的一半嫁奩給守寡的女兒做養老之用。
這不是割凌太太的肉嗎?
當然,凌太太寧可相信這世上有鬼,也不願相信周曉越會真心要守望門寡的,周曉越可是受過高等教育的女子,不是那些足不出戶毫無見識的深閨小姐,她要出去自由自主地生活,抬起腳來就走,周曉越有知識,到哪裡謀生都盡是容易的,若再繼承了周家的大筆家產,凌太太從今往後就休想再打周曉越半點主意。
凌太太只好使出了一哭二鬧三上吊的老主意,天天在二叔面前裝慈母:“曉越也是我從小兒養大的,咱們的女兒竟要走這條路,我就如同摘了心肝一般啊!”
凌太太卻也沒說謊,她真是如摘了心肝一般地痛,那心肝都是小錢錢啊!
到底是親生女兒,二叔也心痛,心痛之餘不免心煩,心煩之餘不免要遷怒旁人,周曉越已是處境“悽慘”,二叔怎能再衝親生女兒發火?
於是凌太太遭了池魚之殃!
凌太太這邊被二叔罵得狗血噴頭,那邊周曉越卻催命似的催著繼母把“贍養費”付訖,周承深也來火上澆油,逮著機會便要傾訴自己和妹妹幼年喪母如何命苦,四面楚歌的凌太太不得不忍著肉痛將周曉越應得的那一份財產分給她,自己的一半嫁奩卻是賴著不給了,周曉越也不稀罕要她的嫁奩,只是周家的那一份家財,就讓周曉越成了浦江的小富婆!她繼承了周家的兩家紡織廠一家印染廠和七八間綢緞莊成衣店,另有花旗銀行的許多存款,周曉越這些年精心打理產業,生意做得有聲有色,她原在浦江最繁華的濱海路有一座花園式別墅,最近聽說又購置了一套中式別墅,一座城郊的大田莊。
周曉越撫著堂妹的後背,憤憤道:“旁的我都不怕,只怕她再對你來這一手,給你找個不三不四的人家,你若答應時,跳到她給挖的火炕,你若不答應時,又到處宣揚你如何沒規矩不敬長輩,到時候想在外頭自己找男朋友恐怕都難了!”
周曉京笑道:“大姐放心,難道世上只她一個人長著嘴不成?她若敢背後來陰的,我自然也有辦法!”
周曉越轉憂為喜,笑道:“我知道你的主意是最多的,當初若不是你給我出了這麼個點子,這些年我不一定要挨她多少踐踏呢!不僅如此,眼前還有件好事兒,正要說給二妹聽呢!”
周曉京提起了精神,問道:“什麼好事兒?”
周曉越道:“父親說哥哥也成家了,該把他的那一份財產分給他,任憑淩氏怎麼哭鬧,父親這一回可沒理她!後來淩氏鬧得狠了,父親便罵她說:‘統共一兒一女,女兒你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