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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手會偷偷揉著膝蓋,我知道他是走累了,只是不願讓我發覺。深夜,我枕著他的咳嗽聲難以入眠,為了不打擾我的清夢,他便獨自呆在書房的搖椅上,忍受著年老體衰的折磨。我為他輕拍著背,在他身後,心疼他的辛苦。黑夜,失去了城府,從此,沒人去猜忌,我對他的感情,會是一種侵入骨髓的愛。我終於明白了自己的存在價值,就是為了遇見他。
直到有一天,他說:“悅容,我要先走了。”我握著他的手,哭著哀求:“等我,在奈何橋邊。”他說:“等你,在奈何橋邊。”他平靜地閉上雙眼,心滿意足地離開人世。肉體的離去帶不走靈魂的皈依,飄零的骨灰潰不了夢裡夢外的深情。就像我的心在他那裡,他的心,就在我這裡。我會用我的眼睛,在蔚藍色的天空,靜靜凝視著他的靈魂。現在,他一直都在。
這才是我和他的結局,幸福美滿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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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姐……”我聽到在劫在呼喚我,聲音裡充滿悲哀。我想安慰他別難過,卻怎麼也開不了口。
藺翟雲道:“燒得如此厲害,若一個時辰內再不醒來,恐回天乏術。”
在劫用力搖晃著我的肩膀,想要將我搖醒,他說:“阿姐,醒醒吧,蕭晚風已經死了,你肚子裡還懷著他的孩子,為了他,你醒醒吧!”
然後,我從夢中驚醒,眼淚流個不停。
在劫見我醒來,鬆了口氣,見我在哭,就柔聲安慰道:“怎麼了,做了可怕的噩夢麼?”
我搖頭:“不是……”
在劫又問:“是一個很悽慘的夢麼?”
我復而搖頭:“不是,是一個很美好很美好的夢。”
在劫問:“美好,那為什麼要哭呢?”
我流淚道:“因為我知道,這美好的夢永遠不會變成現實。”
第三百零一章
七月十五,陰霾如墨,天垂一望無邊的陰翳,翻滾著人世的難測。長樂郡主差人送來口信,讓我前去十里外的天翠崖為蕭晚風祭奠。在劫本想將這則訊息瞞下,不欲為我所知,卻不慎在與藺翟雲密語商量時被我聽見。在劫和藺翟雲都未料我會離開房間來到甲板,兩人皆略顯不安,我無心與他們計較,心中悲傷未去,大驚繼來,長樂郡主竟準備在天翠崖火葬蕭晚風!
蕭晚風系出長川蕭氏,江南士族貴胄信奉佛宗,時行土葬,視火葬為褻瀆亡者。常言道入土為安,落葉歸根,理應帶晚風遺體迴歸長川故里,葬於蕭氏陵園,安得長樂郡主如此火葬草率行事?
我道:“備車馬,我即刻出發前去天翠崖。”
在劫和藺翟雲皆反對,認為我身體有恙,此舉不智,在劫道:“阿姐此時高燒未退,胸口傷勢甚重,不宜外出,而你又大昏方醒,所知甚少。可知你昏迷時,那趙伊漣強奪蕭晚風遺體時的狠戾之態?她如狂般以血餵食蕭晚風無果,誓言必讓你死無葬身之地,神態之癲狂,言語之鑿鑿,令人聞之膽寒。此時她安能如此好心讓你前去祭奠蕭晚風?其中必定有詐。”
我淡淡道:“自會小心,不勞你費心了。”
在劫擔憂神色如潑冰水般瞬間冷卻,張了張嘴想再說什麼,最終低下頭,黯然無語。
藺翟雲見此,便道:“夫人,逝者已矣,生者如斯,你又何苦隔膜關愛你之人,一意孤行,終是傷人傷己。想必蕭晚風在天之靈,也不願看你如此糟蹋自己,望你顧念亡者遺願,顧念未出世的孩兒,好好照顧自己才行。”
一言一語,表面聽起來像在勸和我與在劫,實則也是意圖阻止我前去祭奠,而藺翟雲所擔心的並非我的身體,也並非長樂郡主的用心,是唯恐我看到蕭晚風遺體而傷心欲絕,再度自戕。
我道:“先生無須擔心,那日只因乍聞晚風所述真相令我難以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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