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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大家都笑夠了,安逸問:「你要去玉容坊做什麼?想要什麼,讓掌櫃派人送來便是。」
蘭珮瑩便把昨日在豐國公府裡發生的事情跟安逸說了一遍,末了,她嘴巴嘟起來些:「我不喜歡那個桑舒婉。」
安逸毫不猶豫道:「你放心,但凡你不喜歡的人,就算討人喜歡,我也絕不喜歡。」
蘭珮瑩臉色微微泛白,口氣也發苦:「昨天小娘子們在一起,都聊些胭脂水粉花樣子,唯獨她,張口閉口都是天下蒼生,國家大計,生怕別人不知道她將來要當皇后似的。」
蘭珮瑩記得,她做了皇后沒多久,謝蕭舟便把桑舒婉抬進宮中,封了貴妃,論下來,兩人一個為妻,一個為妾,在同個屋簷下過了十年。
上輩子那場火的真相到底如何,蘭珮瑩不知道。
同在泰極宮的十年間,蘭珮瑩和桑舒婉直接打交道的次數並不多,最初的時候,謝蕭舟的冷漠讓蘭珮瑩心碎至極,根本沒有心思擺正宮娘娘的譜,到後來,桑舒婉統領六宮,坤寧宮越來越像冷宮。
上一世的蘭珮瑩一心一意撲在謝蕭舟身上,像中邪了一樣愛戀他,別的人別的事,她統統不關心,就算真有人害她,她也說不出來。
不過,就算桑舒婉沒做過壞事,蘭珮瑩也覺得桑舒婉不是個好人。
她的傷口或許不是桑舒婉給的,但是傷口上的鹽都是這個女人灑的。
安逸越聽越覺得,桑舒婉這個名字,聽起來十分耳熟。
她眼珠子轉了幾轉,努力從鄭媽媽和書香、墨韻這段時間講給她聽的,京城豪門世家的資訊中找出了這個叫桑舒婉的人。
「原來你說的是那位京華第一美人,我聽說她是孝穆先皇后定下的太子妃,確實將來要當皇后的。」
蘭珮瑩本來神情凝重,聽到安逸這樣說,竟豁然開朗,她重重一拍桌子,咬著滿口漂亮的小銀牙冷笑:「你說的太對了,她就應該是太子妃,就應該母儀天下,這一切一切都該是她的!」
那個無情狠心的男人本來應該是桑舒婉的,那冷冰冰的皇后之位也應該是桑舒婉的。
蘭珮瑩覺得自己上輩子吃虧就吃在了姻緣上,不是自己的東西拿了,果然不會有好下場。
這輩子,謝蕭舟的皇后,必須是桑舒婉。
蘭珮瑩去了玉容坊,先讓玉容坊的餘掌櫃拿出些新出的胭脂,用錦盒包了幾十套。
她又細細地選了些別的胭脂水粉頭油之類的東西,估摸著蔣如蘭會喜歡,另外裝了一大盒。
蘭珮瑩交待餘掌櫃道:「我記不得昨日都是那些府裡的小娘子去了,你叫個穩妥人先送一份給都察院蔣御史家的千金蔣如蘭,再請她告訴一下,剩餘的都是哪些人家。」
安逸對這些事情不感興趣,她坐在沿街的窗邊,託著腮看著外面發呆,一個呵欠連著一個呵欠。
正在百無聊奈之下,聽見駿馬嘶鳴,一輛馬車停在了路邊,車夫抱著踏凳過來,小廝掀開簾子,伺候裡面的人下車。
安逸隨意地看過去,忽然眼睛發直,激動地直拍大腿:「阿瑩快來,快來看下面這個小哥兒,我可算懂了你們漢人說的,郎艷獨絕世無其二是什麼意思了。」
她趴在窗框上,恨不得整個身子都彈出去,睜大眼睛看清楚了之後,略微惋惜道:「臉嫩生生的,嘴粉嘟嘟的,這模樣好看是好看,就是略微少點陽剛之氣,不符合我的要求。」
蘭珮瑩聽她說得起勁兒,好奇地靠過來,順著安逸的目光看下去。
馬車邊站著一位公子,應該是剛從車裡下來,穿一件淺橘色圓領大袖襴衫,用淡灰色素錦包邊,領口是一圈兒銀線繡出的海水波浪,胸前繡著仙鶴雲松圖,腰間隨意束著一根絲絛,果然翩翩公子溫潤如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