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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斂失笑,揮揮手目送著馬車走遠了,才獨自往角樓走去。
這個時辰說早不早,說晚不晚。他一個人到了角樓,卻發現今日竟沒有亮著燈。他微微皺眉,順著石階走上去,推開門只見屋內空蕩蕩的,夜風穿過屋簷,捲起一室的寂寥。
第57章 西北有高樓二十六
每年春試最後一天的簪花令大概是青崖間三年裡最熱鬧的一日,因為九宗秘境大小洞天的入口,就在青崖間不遠處的飛瀑旁。
顧望鄉出現在屋子裡時,發現屋子已經被人收拾整齊好了。床鋪被褥都已疊好,桌案上的筆墨也未動過似的擺成一排,梳妝檯上本來就沒放什麼東西,如今更是空蕩蕩的,除了桌上那個疊好的包裹以外,整間屋子如同未嘗有人入住過的模樣。
「你要走了?」
窗邊的人聽見聲音轉過身來,看見他微微笑了笑:「不錯,今天就走。」
顧望鄉皺著眉,安知靈大概以為他還在擔心玲瓏盒的事情:「放心吧,我走之前會把盒子交給季涉。」
顧望鄉哼了一聲:「我何時說過要託給他了?」
「那你要跟我一塊下山去嗎?」安知靈失笑,「季涉是個有天資的,你自己心裡也清楚,否則三日之內他修不好那個乾坤匣。」
見顧望鄉臉色還是鬱鬱,安知靈又嘆了口氣道:「如果他打不開盒子,我再來山上找你,帶你下山去找其他人如何?」
「說得好聽,你下山之後如何還會知道山上的事情?」屋裡的靈體像個賭氣的孩子,背過身去。
他常常這樣無理取鬧,安知靈往常心情好的時候總會哄著他,但這一回聞言卻靜默了下去。顧望鄉忍不住轉過頭,卻聽她低聲道:「你說的對,我下山之後大概不會再與這兒有什麼瓜葛了。」她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平靜無波,聽不出什麼波瀾來。
「但好在你還有很長的時間。」她輕聲道。
他仰仗著生前最後一點執念徘徊在這世間,即非遊魂也不是怨靈,他與這盒子一同在人世間長存,執念未解,生靈不滅。有時候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這樣到底算個什麼。
顧望鄉撇開頭,又聽安知靈回頭與他笑了笑道:「走吧,去瞧瞧那個簪花令。」
安知靈今日未打傘,她從屋子裡出來到了飛瀑附近才發現外頭圍得人多,往裡走得人少,心下不免有些納悶。
還未走到人群裡頭,就聽周圍的人議論紛紛。兩個男弟子湊在一起說話:「誒,你看,今年方師兄竟帶了個男弟子,倒是出人意料。」
另一個道:「簪花令帶女弟子才奇怪吧,更何況他們金石宗本來女弟子也不多,這場合若是帶個不會拳腳的姑娘,去了也是拖後腿。」
這時,他們身旁一個女弟子像是聽不下去,插話道:「哼,你們這麼看不起女弟子怎麼不見你們有資格參加?看不見玄宗、卜算都是兩位師姐拔了頭籌嗎!」
那兩個男弟子臉上頓時掛不住,也不甘示弱:「玄宗、卜算哪年簪花令拿過第一?來來回回不都是劍宗、易宗,這種比試向來是功夫好精通五行的占上風,你自己看看,便是謝師兄那明家小姐的未婚妻在山上,他的弟子令可給了她?還不就是考慮到最後這日的簪花令。」
「你怎麼知道就沒給她?」女弟子不服氣道。
「嗤,」其中一個男弟子譏笑道,「你什麼都不知道也敢在這兒振振有詞。你以為這些厲害弟子的弟子令是可以隨便給人的嗎?有望代表門中參加簪花令的弟子,他們的令牌放到金石宗可以炒到多少價錢你也不去打聽一下。春試第一不過是贏了自個兒的名聲,簪花令奪魁可是關乎一宗的臉面。」
那女弟子氣結,一時竟想不出什麼話來反駁,只得道:「謝師兄今年要帶誰進去還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