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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如卿淡淡一笑，仰起臉看著他，抬手撫平他眉頭，傷處凝固，徒留血色印跡：&ldo;許久不曾皺眉了，發生何事?&rdo;

殷元昭靜靜地埋頭在她肩上，她只覺青衫瞬間被沾濕，半晌才聽得他道：&ldo;他不信我。&rdo;

柳如卿還待問&ldo;他&rdo;是誰，轉瞬反應過來當是嘉平帝。她沉默不語，靜心聽殷元昭不帶絲毫感情地講完大明宮發生的一切。

&ldo;文宣太子的死因即將明朗，只差涉案人等口供。其中涉及太子，陛下大怒，說我心比天高，&rdo;他呵呵苦笑，&ldo;想藉此事奪權謀位。又提及母妃之意他全然知曉，怪我沒有自知之明。這些年來，我不求父子之情，步步謹慎，卻仍是沒想到在他心中我也不過如此。&rdo;

柳如卿聞言心痛如麻，抱緊了殷元昭以示安慰。雖知其中涉及家國大事，可是畢竟為父子，怎能讓他傷心至此。

&ldo;不管如何，我都信你。還有雲之、韓啟等諸位將軍。&rdo;

殷元昭繼續道：&ldo;此事一了，京中勢力失衡。我若還留在上京，一是成眾矢之的，二來陛下也不能安心。所以我與他約定自請出京，此生無詔不還。&rdo;

柳如卿聽了一驚，無詔不還，竟到了這般田地。她撫摸著殷元昭的背，感受他心緒漸定，道：&ldo;離開也好。&rdo;

殷元昭又道：&ldo;外放之地艱苦，只是要委屈你了。&rdo;

&ldo;說什麼傻話，只要我們在一起，去哪裡又有何分別。&rdo;

第76章 不畏浮雲遮望眼

八月十五，中秋佳節，桂子飄香。

裡坊處處人來人往，如同上元、七夕一般熱鬧。而在鹹陽宮外，氣氛凜然。

崔雲之奉命率羽林衛於宮前列陣，數百人肅然而立，將宮牆包圍得水洩不通。

殷元昭身著朝服，和刑部林正、御史臺周德淞、大理寺蕭培生一同來到。門口輪值的內侍不明所以，見狀兩股戰戰，齊刷刷跪下問安。

&ldo;快去稟報敬懿夫人，就說肅安郡王奉命前來問案。&rdo;林正瞧其他人無開口之想，只得出聲吩咐。按照慣例，嫌犯本應傳訊到三司正堂，但秦娉瑩身份特殊，又是女眷，嘉平帝不願大動干戈，只命他們在鹹陽宮問案。

內侍連忙爬起來往內殿報去，片刻後，宮門大開，宮娥傳話，請諸位大人入內。

秦娉瑩早就讓秦嬤嬤將殷兆玹帶回房內不準出來，自己一身素衣獨坐於主殿。見殷元昭等人神容整肅，她緩緩站起來道：&ldo;肅安郡王與諸位大人，請坐吧。&rdo;

殷元昭坐了主座，其他兩人在他右手邊坐下，秦娉瑩則在左邊下首坐了。

蕭培生拱了拱手，直截了當地問道：&ldo;敬懿夫人，我等奉陛下之命，就良娣顧初靜之死一案，有疑相問。&rdo;

秦娉瑩抬了抬手，示意他但問無妨。

&ldo;永昌七年，文宣太子薨，顧良娣的死因是什麼?&rdo;

秦娉瑩低頭垂眸，淡淡道：&ldo;顧初靜之死，當年就有定論。她和太子情深意篤，一時受不住打擊追隨太子而去。&rdo;

蕭培生語厲言銳：&ldo;可據太醫署羅泉身邊的醫徒言說，顧良娣身死當日，羅泉奉命前來探查。當時他們所見顧良娣頸間的傷痕成環狀均勻分佈，而自縊而死的傷痕為斜行向上。大理寺已奏請開棺驗屍，顧良娣頸間軟骨為縱向骨折，也可證實為勒死。&rdo;

秦娉瑩輕哼，疑惑問道：&ldo;蕭少卿此言何意?&rdo;

蕭培生冷聲說道：&ldo;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