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部分(第2/5 頁)
雅打電話給他,約他在左岸見面。
他只是淡淡的說很忙。
她停頓片刻:“我可以等。”
半個小時後他到,廖傾雅目光久久停留在他的米色衣服上,星星點點的油漬,他並不介意她的目光,低頭看了自己一眼,微笑道:“怎麼了?”
那一日在家中大醉,一杯接一杯灌芝華士——酒吧中最流行的酒精。她頹然低頭,琥珀色的液體上是猩紅妖冶的指甲,只是像撕碎的心,點點滴血。
一場大醉後恍若新生,於是迅速的離開這裡,簽約,散心,最後在瀰漫著一片咖啡香的街口又遇到了李君莫——她真的打從心眼的不討厭她,她那樣閒適自如的行走在街上,似乎不過覺得自己是個普通的路人而已。
她很有些遲鈍。她一點沒有意識到自己正在給那樣一個優秀的男人制造從未有過的困境。
廖傾雅突然帶著頑意的想:韓自揚,你總也該受一些折磨啊。
於是在午後陽光下,她微笑轉身。
錫蘭紅茶
三年後再次見到她,卻驚覺,歲月在她的臉上,或許太過優待了——林頡峻有時候看看鏡中的自己,鬢角分明有了幾莖白髮了。
她第一次站在自己面前,穿了紅色的大衣,唰唰的簽到。當時自己就覺著,這一定是個南方的女孩子——長著這樣精緻的一張小臉,隨意的扎著辮子,一個大書包倒好像能把她整個裝進去。一路走來的神情,有些漫不經心,又似乎帶著學生才有的天真。他當然不會把她的名字記下來當作代簽的典型——而她也完全沒發現今天監督的原來是個老師。
於是上課的時候,第一眼見到了坐在最後一排的女孩子,那時他並不知道她的名字,只知道這個女孩子第二次引起了自己的注意——他的課人氣高,自然很少有往後坐的學生。後來才知道,並不是她不認真聽課,原來她是這樣挑剔一個學生:如果他講得不好,恐怕她真的會埋頭背整整兩節課的單詞。
有時候上著上著,林頡峻也會覺得沒勁,現在的學生少有真正能認真讀書的了,於是自己也常常會忍不住困惑:總說自己的課人氣高,究竟是因為什麼?比如這節課上,他隨口提及的五四時代的大師和學者們,明顯下面無甚反應,倒是隻有李君莫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自己——大概是第一次課後忍不住和她聊了幾句,她便再也不好意思坐最後一排了,此時和一群女生坐在一起。
他微微斂了注意力,到底看到她同桌的女生拉了拉她的衣角,低聲不知道說了句什麼,然後李君莫微彎了嘴角,笑得像天上一眉小月。
直到期末考試前最後一節課,氣氛比往常更好,索性便騰了半節課,和學生聊天。
一個男生忽然問他:“老師,她們的意思是說,你怎麼看待沈從文先生和張兆和先生的故事?”
他的目光不知怎麼就慢慢落在李君莫身上,本來她低著頭在看筆記,大約也覺得問題極有意思,便放下筆,輕咬著唇微笑。
他記得那一天陽光燦爛,初夏的季節,視窗探著小小的樹枝,透著能掐出水的嫩綠。
一段佳話。
試卷的最後一題,是談談自己看的一本書。
答案五花八門,他一直在忍俊不禁。
有人談了海巖的最新小說,也有人談起了熱播的歷史劇。
惟有一份答案讓他訝異,不只是極漂亮的一手鋼筆字,談的是陳寅恪先生的《柳如是別傳》。洋洋灑灑的兩千多字,幾乎便是一篇小論文了,大談特談了數千年父權制度如何在一個地位卑賤的女子面前轟然倒塌。他沒來由的覺得一定是那個小女生寫的,然後再翻看名字——答案揭曉,便果然是她。
下午去圖書館,校園裡人已經慢慢變少了,考完的學生都陸續離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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