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部分(第2/5 頁)
沒在意新娘的無禮,他也在忙著點菸,監窗處在風尖上,點火有些吃力。新娘稱哨兵“衛生員”,強調他跟老篩的關係如何源遠流長地“鐵”。衛生員稍微調整了一下坐姿,使身體更舒服,首肯稱是,並說老篩人不錯之類。小如既不懂哨兵為什麼叫衛生員,也不懂老篩是誰,插不上嘴,吸到適當的位置傳給獨眼,找出空煙盒,將那幾根裝好掖進胸袋。
香菸危機稍有緩和,代價卻是慘重的。晚上還有一班衛生員的崗,他坐回監窗臺白天的位置,點上煙,然後鍥而不捨地呼喚新娘。新娘和小如睡的鋪位離監窗最近,兩人同時醒了,認出是衛生員,新娘主動拉呱上了。他們談論格鬥技巧,以及怎麼文身怎麼調製傷藥等一些小如不感興趣的話題。
“幾點了?”
()免費電子書下載
“十二點四十五。”
小如聽完他們關於時間的問答,正要重新入睡,不料,事態的發展旁逸斜出。衛生員說:“你隔壁那個是剛來的吧?”
“噢,他是東南農業大學的學生,來幾個月了,叫梅小如。”
“是嗎,”衛生員說,“我當了三年兵,還是第一次守大學生。犯什麼?”
新娘猶豫地說:“書讀太多了,認死理唄。”
“這年頭還有人認死理,吃飽撐的。四號房有個愛情犯也是大學畢業,那女的年齡不夠,他扯了張假結婚證,好了,變成非法同居。”衛生員對新娘說,“你喚醒他,我有話說。”
新娘掀掀小如的被角:“衛生員叫你。”
小如準備穿衣服,衛生員擺擺手說:“沒關係,你躺著,隨便聊。”
衛生員接著說:“海源這地方真他媽的邪門,房子像碉堡,姑娘像大嫂,三個蚊子吃得飽,整一個窮山惡水刁民潑婦。不過,我那口子例外。”
衛生員摟緊衝鋒槍,告訴小如:“我在蹇畲村找了個水靈妞,但條令不讓跟當地姑娘談戀愛,再說那妞是萬惡的農村戶口,我家可在石家莊市內。咋辦哩,大學生?”
小如想,這放哨的還有那麼點淳樸,真把感情當回事。儘管小如自己沒有戀愛史,還是很願意跟這個哨兵探討一番愛情問題。
小如在理論上高屋建瓴,引經據典別開生面,十分有說服力,把衛生員唬得一愣一愣的。稍作停頓,衛生員就催促:“說下去說下去”。邊上的新娘早就鼾聲如雷了,小如不知該如何了結,只怪自己表現欲太強了,何必認真呢?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看在他傳紙條拿香菸的分上,小如抖擻精神挖空心思往下說。衛生員一點睡意都沒有,哨兵是不能瞌睡的。小如猛然省悟,頓時洩了氣,不斷侵來的疲倦使他哈欠連天。還好,走廊的盡頭響起腳步聲,衛生員對小如說:“我下崗了,咱們明天接著聊。”
衛生員跳下窗臺走過去,小如聽到他跟來換崗的哨兵說:“九號房有個大學生,可能聊了,解悶特好。”
衛生員的話讓小如頭皮發麻,他急中生智,乾脆閉上眼睛。哨兵的腳步停留在九號房監視窗,但他看到一片熟睡的臉孔,站了一會就離開了。可是,小如再也睡不著。
翌日起床,見小如無精打采的,新娘說:“辛苦辛苦,通宵達旦不容易。這些丘八就這樣,站崗無聊,有人肯陪他說話跟過年似的。”
“丘八是什麼意思?”
“學者是考我吧?上面一個丘,底下一個八,不就一個兵字嘛。”
倆人又擠在一堆點菸,小如困惑地說:“我以前都沒抽菸,現在好像是離不開了。你看幫主和刀疤,以前抽,現在不抽也忍住了。怎麼回事?”
新娘緊閉著嘴,讓煙能儘量進入肺部,說話時,嘴裡冒的煙已經跟哈出的氣差不多淡了。“這事該我問你,你們做學問的人凡事都有個說法對吧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