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 茶籽(第1/2 頁)
蒼生萬狀,苦也是萬狀,那女孩兒們必是這萬狀之一吧。
對於白茶的請求,陸羽自是答應。
一道白光自老嫗家房頂升起,白衣仙人捧著息壤中的茶,已經飛昇雲端。
老嫗的兩個女兒嫁得不算遠,但不在城中,而是在郊區。
仙人落地的地方有一片竹林,月升東方,但屋頂的煙囪裡才吹起裊裊炊煙。
一個年輕婦人正領著兩個年幼的娃娃出門抱柴。
一個醉漢搖搖晃晃從遠處走來。
“爹,爹——”
兩個娃娃抱著柴,站在年輕婦人身邊衝那醉漢喊。
醉漢走近了,一把推開兩個娃娃,滿嘴酒氣地說:“聒噪,擋著路了!”
小女娃嘴一扁,委屈地哭了起來。
年輕婦人彎身抱著女娃娃,另一手將兒子也攬了過來,目送醉漢走進家門。
醉漢的腳跨進了屋門,又退了出來,退到年輕婦人身邊,醉笑著說:“一天到晚一副委屈的樣子給誰看?別他媽給我甩臉色!你以為你是誰?你是被你娘賣掉的一頭豬!”
男人還在為那年因為娶親被丈母孃連哄帶騙帶威脅恐嚇拿走的那些聘禮錢耿耿於懷。這聘禮是致使他家貧的原因,而那丈母孃極盡羞辱的言語是男人自暴自棄的導火索。
男人剛娶妻時,也曾想過勤勞致富,積極向上,想著憑藉自己一雙勤勞的手,夫妻齊心,還完了債務,日子就能一天天好起來。
但男人發現自己的丈母孃像個吸血鬼,只要見面必索要錢財。
起初,男人也想用些錢財物資換取丈母孃的另眼相看和好顏色,但丈母孃的胃口大得像個無底洞,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她心滿意足。她那一張嘴張開便沒有好話,總是尖酸刻薄,羞辱得男人暴跳如雷,只能將氣撒在妻子身上。
久而久之,男人早已成為一個醉漢,懶漢,打老婆的壞漢。
男人想起妻子曾經也是他一見鍾情,並深深愛過的,不然他也不能忍受丈母孃慘無人道的刁難,和獅子大開口的聘禮,而硬要娶了她回家。
當她的丈夫容易,當那老嫗的女婿,如此難。
當不好那老嫗的女婿,也就當不好妻子的丈夫。
他越來越發現妻子長得和丈母孃好像,剛硬的性子也像,丈母孃是個勤勞的老婦人,妻子也是。
寒冬酷暑,她都辛勤勞作,將一雙兒女養得知書達理。
面對男人的打罵和醉酒,她總是默默忍受。
他們平日裡已經幾乎不說話,不交流,哪裡像是一對夫妻。
左鄰右舍,方圓十里誰不誇男人娶了個賢惠的妻子?
她越賢惠,越襯托出男人的十惡不赦。
他的口碑越差,越讓他的丈母孃有了討伐他的理由。
那老婦人總是有事沒事找上門來,指著他的鼻子陰陽怪氣,罵他如何做不好丈夫和父親,如何叫人看不起。
那老婦人何曾對她的兒子如此這般態度?
男人心裡的天平極度不平衡,男人心裡的怒火蹭蹭蹭的。
男人不能對老嫗動手,只能動手打自己的妻兒。
響亮的巴掌聲響起,男人的酒勁醒了些。
他又對他妻子動手了。
男人挺懊悔的,但男人心頭一團亂麻。他活成了老嫗口中亂糟糟、十惡不赦的人,就這麼著吧,破罐子破摔吧。
男人搖搖晃晃,腳踩棉花,走進屋裡去。
“怎麼這麼晚還沒有飯吃?”屋內傳來男人的怒吼聲,但很快又傳來他的鼾聲。他喝醉了睡著了。
這麼遲煮飯,當然不是因為女人偷懶,而是她和她的孩子們在山上幹活到這個點。
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