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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以軍訓場上見著陳琛的第一面,成了個猝不及防的驚喜,形勢一時間峰迴路轉柳暗花明,他腦子短路了一瞬,自作主張把兩個不相干的人牽在一起。
關其復說服了自己,認定陳琛就是梵谷,甚至逆向思維,開始論證,陳琛學建築,所以他擅長手工製作,複雜的模型都做得,木匣子肯定不在話下,他也會畫畫,一年前的說說裡還展示著靜物色彩的半成品,甚至不知年月的照片一角,還有個不放大都看不清晰的古箏……
兩相對比,證據確鑿,他覺得自己還是那個被命運眷顧的孩子,因此歡欣雀躍地行痴漢之實。
講述的聲音越來越低……現下看著陳琛眼裡情真意切的茫然,他才終於如同被人兜頭潑了一盆冷水,靈臺清明瞭。
是啊,三年前的陳琛,大概還剃著不超過1厘米的板寸,在高三的集中營裡服刑一樣地刷題,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哪來的閒情逸緻去安慰他呢……
陳琛抬炸起來了,眼前這個一米八幾的大個兒垂頭喪氣眼角耷拉的愈加厲害了,於是慌慌張張開口安慰,「別,你別難過,舊的不去新的不來,美院不是挺多好看的小學弟,你找個新的,從頭再來!」
這日之後,關其復能否振作起來去禍害別人暫且不知,陳琛的沮喪是人人都見得的,唐宵征真扯著他「從頭再來」了,理髮師剪了他的小辮兒,陳琛沒精打採了好一陣子。
不過那也是日後的事了,在他弄清原委並鬆了一口氣的當下,不遠的另一處正發生著不同的故事。
得益於學校食堂不思進取,十年如一日的不變菜色,校門之外一街之隔的美食中心蓬勃發展欣欣向榮,成了方圓十里餐飲行業的風水寶地,每到傍晚,霓虹華彩漸次亮起,能從西北一門一路繁華到東街小道。
梁斷鳶選了家新疆菜館進去,落座之後把選單交給安易持點餐。
「你吃羊肉嗎?」安易持捏著原子筆看他,右手拇指按著筆尾,發出節律的噼啪聲響
「我不挑食,都能吃。」梁斷鳶支著下巴看過去,眼神就再沒有移開,他看到安易持照著葷菜那一欄點了一行,又零星挑了幾個素菜,在他還想加幾道的時候及時制止,「夠了。」
服務員拿走選單走向後廚,安易持往桌面上鋪一張餐巾紙放手機,他已經是第二次從梁斷鳶口中聽到這兩個字了,不同於上一次暗帶火氣,這一回自然的多,「總麻煩你,真不知道該怎麼謝你。」
舊事重提,梁斷鳶輕輕帶過,「這頓飯就抵了,綽綽有餘。」
話音消弭,氣氛突然沉寂,其實除過安易持不願示人的小秘密被梁斷鳶撞見過,兩人之間牽連並不多,說是陌生也並沒有什麼過錯。
好在服務員及時上了菜色,這家店炒菜做的很好,兩人正對著飄香的黃燜羊肉,東鄉土豆和大盤雞,吃吃喝喝間陌生與疏離散去不少
酒足飯飽之後,結過帳收拾著東西,安易持突然顯得有些侷促,嘴唇動了半晌,好像還有話要說,梁斷鳶抬眼一瞥,定神看著他示意,他這才下定了決心
「我其實想說……」安易持指尖摩挲著袖口,撥出一口氣的動作極其細微,「若是你覺得這樣就算兩清,往後可不可以,儘量別跟我來往?」
梁斷鳶疊著餐巾紙,頓了一下,「給我個理由。」
「不是你的原因。」安易持覺得這樣說有些傷人,比劃著名解釋道,「你很好,這麼熱心又想的周到,一定有很多人願意跟你要好。可是我這人……我自己有點毛病,很難說清,我怕以後再欠你什麼,來不及償還。」
「為什麼來不及?」梁斷鳶的眼神就定在他臉上,如同慢動作鏡頭,捕捉著他抿唇的小動作和瞬間的遲疑,「不能說?」
安易持點頭,緊接著聽到了梁斷鳶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