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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斷鳶不答,在餐桌邊坐下,兩人腿碰著腿,胳膊貼著胳膊,暖暖的熨帖,「嘗嘗看鹹不鹹,我嘴巴有點苦,吃不出味道,調味料估算著放了些。」
乾煸豆角,青椒炒肉,白灼山藥,兩個人梁斷鳶炒了三道菜,安易持從沒見他下過廚,可偶然露一手,居然還做的很漂亮。
「好吃!」安易持瞪大了眼睛,少有的生動,「味道剛剛好。」
「那多吃點。」梁斷鳶給他夾菜,說,「過幾天開了學,你就又要吃食堂了。」
「你呢?」安易持聽出他的言外之意。
「我已經沒什麼課了,大概就開題還有畢論答辯的時候回去幾天。」梁斷鳶說,「開學後你就住我的床位吧,別搬回去了,我畢業再退宿。」
「可是,」安易持眨眨眼,無意識咬了下筷子,「其他的室友呢,會打擾他們吧。」
「沒人住在裡面了,不怕吵到你休息,才讓你住著的。」梁斷鳶說,「大三的時候宿舍就只有三個人住,現在一個回家鄉去實習,唐宵征又去了日本,我也回不去,你住著吧。」
「唐宵征,」安易持頓了下,扒了口飯,「去留學嗎?什麼時候的事?」
「大四開始那年。」梁斷鳶回憶,「已經申請成功有段時間了。」
「陳琛呢?」安易持問,「都決定要去日本麼?」
「沒有,」梁斷鳶夾菜給他,「畢業直接去工作,他們大概,分手了。」
「這麼快啊。」安易持低頭默默的吃飯,他想,那
樣好的兩個人,認識多久?至少十幾年,怎麼臨近畢業,還是不免俗地分道揚鑣了呢?
那畢業期限臨近,梁斷鳶也要走入這個特殊的階段,他們才認識多久?一年半,只有一年半。
並不是相信什麼畢業魔咒之類的迷信,只是安易持從小到大,都沒有過自己與眾不同的自信。
吃光了三個菜,安易持自覺地收拾餐桌,去洗了碗,等他擦乾淨手出來時,一眼看見梁斷鳶坐在落地窗邊的懶人椅上,盤腿抱著膝上型電腦。
「完了?」他抬起頭,對安易持招招手,「過來。」
「在工作嗎?」
「沒有,在找電影。」梁斷鳶毫無預兆地拽了把安易持,沒防備的人就窩進了他盤腿圍成的懷抱裡。
「下午沒什麼事兒吧?」他側頭,蹭了蹭安易持的側臉,「咱們在家約會。」
窗外松柏暗沉的鋪開灰綠,枯枝參差交錯織在天邊,花圃裡積雪還未全然消融,棕色的濕土上,散開鬆軟的潔白冰晶。
外面大概很冷,玻璃邊緣都結著凝霜和霧氣,但安易持很暖和,縮在梁斷鳶懷裡,像被一個全方位散熱的爐火包圍,蓋好一床薄毯,渾身上下都蒙著懶散。
「我好喜歡這樣,哪兒都不去,就這麼呆在家裡。」安易持撐著地毯像是想要轉過身來說話,被梁斷鳶擋住,「感冒還沒好,會傳染。」
於是安易持不動了,鬆了勁,全然倚在身後寬厚的胸膛。
「易持,人的際遇不同。」後背傳來一陣震動,是梁斷鳶在講話,「他們過得辛苦,是因為某些沒辦法自己掌握的因素,但我們不會。」
原來他不是沒有注意到安易持那短暫又沒來由的低沉。
寬大的手環過腰際,伸過來握住安易持的裹在手心,他在那些指縫間摩挲,「我會和你有個家。」
「搭夥兒吃飯,輪流洗碗,偶爾去逛逛宜家。我要我們忙的時候一起學習,空下來一起發呆,生病時候彼此照顧……要是吵架,就主動認錯。」
「我們不會那樣。」
安易持沒有回頭,卻能感覺到後頸面板觸到的濕軟的觸感,隔了很久,在電腦螢幕跳出龍標的時候,他往後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