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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賦唇角危險一勾,抿唇淺笑。
無詔回京!
那日宮中夜宴,他大肆聲張地懲處了沈承鈺,果然,沈信便按捺不住了。
如今,他比前世早回來了兩個月,剛好錯過御苑大獵的風口浪尖,完美。
沈賦慢慢收回抵在趙中克下巴上的鞋尖。
「你的兒子就在這兒掛著,什麼時候案上的香篆燒完了,什麼時候本宮會命人把他摘下來!」
「謝殿下饒命!謝殿下開恩!!!」趙中克拼命跪地磕頭。
「至於你……」
沈賦彎腰,親手將全身發抖的老頭扶起來,替他將頭頂的官帽戴正,溫聲道:
「替本宮去把本宮的好皇兄接來乘鸞宮,就說,多年不見,十分想念,等不及了……」
趙中克全身一凜。
這是讓他明目張膽地去跟皇上作對,同時也向肅王表明自己是誰的人!
沈賦在給他最後一次機會。
今天這件事若是做得好,他就還算是一條好狗,或許還能在左相的位置上人模人樣地坐著。
若是做得不好,那麼不要說頭頂上的烏沙,數不盡的家財,就連這唯一的寶貝兒子,恐怕也要在這書房的柱子上,把血活活放幹了。
「殿下放心,臣一定把事情辦好。」趙中克整理神色,用力站直。
「嗯,乖……」沈賦拍拍趙中克的老臉,似笑非笑,毛骨悚然。
太祖皇帝在位六十年,有子三十餘人,其中最看重的十人,分封十方諸侯王。
此舉看似恩典,實則是將最有能力,最具有威脅性的兒子全部發配偏遠之地,終生無詔不得回京。
如此,以確保當時的皇太子,也就是沈承鈺他爹穩坐皇位。
肅王沈信,就是這十方諸侯中野心最大,也是前世死的最早的一個。
他早就與沈承鈺暗中勾結,表面上打著清君側的幌子,擁戴少帝親政,實際上,野心勃勃,急著想要搶先一步,取而代之。
只是,他不知道,這世上想要叔奪侄位的,可不止他十個!
上輩子,沈賦顧念手足之情,處處留有餘地,最後的結果,卻是被所有人聯合起來,勾結藍鳳鱗,起他的兵,逼他的宮,造他的反!
若不是這一群混蛋加上那個老混蛋,歡歡也不會一屍兩命!
所以這一次,他不但要先手除去一個沈信,還要將那九個,一個一個,一個都不放過!
全部拔毛一樣,拔地乾乾淨淨,斬草除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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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門口,少帝沈承鈺以為終於迎來了新的有力靠山,迫不及待地親自出宮,迎接肅王沈信。
沈信時年二十五,正是蒸蒸日上的年紀。
因為封地西北,日曬多,風沙大,面堂不似京中養尊處優的王孫公子那麼細皮嫩肉。
但五官上承襲了沈氏皇族的優良血統,可謂劍眉星目,器宇軒昂。
西北涼州,地廣人稀,最宜訓養騎兵。
沈信離京十五年,是勵精圖治十五年,日日養兵操練,舉手投足間,已經浸染了馬上的粗獷氣質。
叔侄倆一見,沈信拍了拍沈承鈺尚且單薄的臂膀,「皇上,長大了,也長高了!」
沈承鈺眼中幾乎是噙著淚光,「七皇叔,朕日盼夜盼,可算是把你給盼來了。」
那般情景,誰見了都看懂了。
小皇帝這幾年在攝政大長公主陰影下,不知吃了多少委屈,受了多少苦。
沈信的涼州鐵騎若是能給皇上撐腰,這朝中的局勢,便是另一番光景了。
兩人還沒來得及敘舊,趙中克就急火火趕來了。
一下轎子,來不及見禮,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