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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她是心裡還有那件事放不下。
沈賦痴痴看了她良久,等到脖頸上那隻手臂軟軟垂下,人重新安睡,他才悄悄摘下她的手,輕輕放好。
「歡歡,大朝會,你一定要來。」
說罷,在唇角輕輕一啄,轉身披上龍袍,開了窗,化作夜梟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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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這一天,天海涯,萬國大朝會。
三年一期,一期一會,這一年卻人事全非。
扎克汗國老王此番親自赴會,而身邊不見高帥富。
天海涯大祭司高高在上,俯視下面的一切,卻懷著一顆八卦的心。
他派人下去打聽了一下,老王身邊的隨從都閃爍其詞,大概是十二王子跟他小媽出了點小事兒,以後再也不能來了的意思。
北涼那邊來訊息,說是太子在來的路上,被人劫了,後來又被放了。
於是,人們看到的是衣無患笑吟吟坐在北涼國的位置上。
他又來蹭大朝會!
每次都能以不同的身份來蹭會!
天海涯大祭司揣著手,坐在大殿中央的神像下,無比嫌棄。
但是衣無患根本不理他。
人若是心病除了,心結了了,自卑也沒了。
普天之下,我爽了就好,你們爽不爽,並不重要。
這一套,他是跟妹夫學的。
而他的對面,是陽夏的位置。
往年,這裡坐著的,都是陽夏王那個妖艷的寵妃,也就是後來的宣德太后。
只要她一到,彷彿整個天海涯都是她身上的香味。
而且,事事處處她都要與徽朝的大長公主比。
兩個女人比髮飾,比胭脂,比裙子,比指甲……
如今,終於清淨了。
此刻,陽夏的位置上,坐著容貌衣冠莊嚴肅穆的大國師洛含蘊。
他懷裡,抱著一歲半的小皇帝,正爬來爬去。
國師大人一面從容應付場面,一面耐著性子哄奶娃子。
嘴上寸土必爭,唇槍舌劍,銖錙必較。
手上,又要餵點心,又要試水溫,又要大手在小孩背上輕輕拍嗝兒。
情景反差強烈,十分喜人。
天海涯大祭司看了半天,嘴角往下扯了扯。
娶妻生子,不如撞死!
而整個大朝會上,最令人期待的,還是大徽朝的皇帝。
那張每年專門給他專用的,華麗麗的,女用的紅檀螺鈿玫瑰椅,如今特意被換成了高大的黑檀太師椅。
所有人都想看看,當初那個逢人便罵,眼看著嫁不出去的大長公主,是怎麼搖身一變,成了叱吒風雲的新帝的。
可這人,左等右等,始終不見蹤影。
反而是南燕的人先來了。
今年,是孔雀王春忘歸代替南燕皇帝,獨自前來,身邊跟著女眷,少女戴著精緻的帷帽,輕紗一直遮到膝蓋,看不清樣貌。
大祭司坐在上面遠遠看著,招呼身邊的人過來問話。
「怎麼回事?」
隨從回道:「聽說南燕皇帝最近一陣子身體越來越差,可能快不行了。」
「哦……」
大祭司看看春忘歸那春風得意的樣兒,多少就有數了。
這老頭兒被他那個皇帝欺負了一輩子,上一次大朝會還被當眾羞辱,說什麼「知道你為什麼蠢嗎?因為你姓春。」
當時多少雙眼睛看著春忘歸的難堪,他都只能默默受著,還要含笑說「皇上教訓的是。」
但是今年,看這模樣,估計是忍無可忍,無需再忍了。
功名利祿,誰都逃不過這一關啊!
大祭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