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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正緩帶輕裘坐在青眼高歌的京中王孫裡,周遭歡聲笑語的詩話作賦中,流觴曲水,溫久齡不知怎麼就感懷哭了。
笑鬧中,他鄰座的少女巧笑了眉眼,遞出絹帕的手在他臂膀上一拍:&ldo;哎,高麗太子,快勸勸你家溫大人別哭了,他再哭下去,本公主這詩會還辦不辦了?&rdo;
接過的絹帕上是精繡的玉葉飛花,皎白如晝色,卻連那女子容顏上的一分顏色都比不了。她的笑好看得十足十,眉目中的矜貴雍容刻在骨子裡,眼波垂去便如一聯詩畫流轉,舉盞而飲時身姿若柳風拂水,恣意快活。
他便迷上了這份恣意快活。
那年臨行時,還是在那曲水流觴的蓮塘邊,他不是沒問過她,要不要跟他走。
可那夜也是雨,那夜也是霧籠著月下的美景,她看著重巒疊嶂般秀麗的宮牆殿宇,笑眼看向他說:&ldo;要真是能,就太好了。&rdo;
只可惜不能。
高麗國君從窗中收回手來,車駕起行了。
悠悠搖晃中他轉頭看向身邊的女兒,女兒解下花冠的紗巾,嬌俏的臉在窗外日光下剪出個漂亮的側影來,眉頭微蹙,卻微仰著下頜,矜持地挺直了背脊,緊抿著唇瓣,不說一話。
國君老邁的目光從心底滌出分沉,忽而問她,壽善,你要不要留下來?
這一語好似道鉤子,將壽善公主雙眸中蓄起的水一瞬便鉤了下來。
她展顏笑了,扭頭轉看向窗外天光,隱忍抬手拂過面上說,父親,若真是能,就太好了。
……
北城門外禮部與鴻臚寺的人送行方終,徐斷丞立在北城門下最後遙望了高麗車馬一眼,卻一把抓住前頭捂著臉哭的溫久齡道:&ldo;大人,大人你看,前頭高麗的車怎麼停了?&rdo;
溫久齡抹著眼淚一抬頭,果見前面不遠處的高麗一行都停了下來,國君牽著女兒從車駕上走出來,壽善公主來不及扣回的紗巾被風吹落去了,一容的驚訝,直用高麗語問父親要做什麼。
‐‐這又出了什麼情狀?禮部鴻臚寺眾人無措間面面相覷,正此時,一高麗使臣匆匆跑來,恭聲道:&ldo;各位大人,國君忽想請教貴朝農耕戶稅新法,敢問可否將公主殿下留京修習傳譯?&rdo;
&ldo;……?!!&rdo;
全場官員一愣,隨即相視間漸漸露出笑來,&ldo;成了,成了……&rdo;
&ldo;這是國君說的?&rdo;溫久齡一臉震驚地擦著眼淚哭道:&ldo;國君妙思,妙思,本寺即刻令人報入宮中,亟待皇上應承。&rdo;
他再回首望去高麗車馬之中,國君拍了拍壽善公主的手背囑託罷了,不顧女兒如何訝異,竟逕自上了車駕,將女兒留在曠野中的煙雨裡。
車駕再度起行,怔愣中回過神的壽善公主終於提起闊衣礙事的裙擺,驚惶地往父王的方向奮力奔跑著追去,卻腳下一絆便摔在了石泥的地上,終於痛哭出來,跪在地上,往離去的車馬無助地大叫父親。
北城門外的官員皆看紅了雙目,拾袖點淚的也有,
溫久齡見兩旁留下的高麗侍女追上去為公主遮雨,卻苦無傘,便含淚從徐斷丞手中抓過油紙傘顫顫巍巍跑過去,一邊扶起公主一邊道:&ldo;公主,公主別哭了……你父親留你下來,是不想瞧見你哭啊……&rdo;
壽善公主哭著被他扶起來,淚蒙了雙眼已一句話都說不出口,此時捂著臉目光落到溫久齡肩後遙遙的城門口,卻朦朧中得見一瘦小的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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