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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明明是心如死灰。

一國上下，和親之事，擺在檯面上講起來，從來容不得一個女人說話。

這多像一個人？

齊昱曲起的指節在檀桌上擊過三下，慢慢抬手打住了堂下的高麗國君言語，沉沉道：&ldo;國君，朕想告知你一事，望你聽了此事，再答朕一問。&rdo;

高麗國君肅容躬身：&ldo;皇商請。&rdo;

齊昱點點頭，看了他一會兒，似拉家常般笑道：&ldo;也不知國君還記不記得，朕曾有個皇姑，封號……鎮南公主。&rdo;

高麗國君忽聞此號，突然老身一晃，抬頭看向齊昱：&ldo;皇商，那‐‐&rdo;

&ldo;哎，瞧朕，&rdo;齊昱只勾了唇角打斷高麗國君的話，抬指頭點了點額心，作詫異狀：&ldo;國君怎會不記得？當初國君還一朝哭跪先皇跟前，嚎啕求娶過鎮南皇姑的，如此佳話，朕怎給忘了……&rdo;

‐‐這是個什麼故事！溫彥之聽得瞪大眼睛，看看齊昱，又看看堂下老爹神容嚴峻，竟似齊昱不像胡說的。

而齊昱瞥了眼高麗國君愈發白下去的臉，又將目光放去了壽善公主身上，只幽幽繼續道：&ldo;數年前皇姑亡故曾有訃告文折傳去高麗，想必國君一定有所耳聞。今日朕想告訴國君的是，鎮南皇姑當年，並非思子成疾、靜鬱而終。&rdo;

&ldo;……她是持劍闖儲君東宮未成，在先皇面前詈罵朝政、憂憤自刎的。&rdo;

溫久齡在一旁徐徐翻了話，高麗國君聞言，雙目猛地睜大，不停不置信地搖著頭，驚得頹然坐在自己腿上，原挺開朗明快一老頭子，現下臉上一瞬陰作了雨雲，顫著唇再抖不出一句話。

&ldo;事，朕說完了。&rdo;齊昱盪開朝服的廣袖，從羅漢榻上站起了身來，指點周福與小太監拾掇東西將溫彥之給扶起，又向下威嚴道：&ldo;國君，你攜了女兒不遠萬裡朝覲而來，所為的是一趟親事。親者姻緣，父母媒妁之命，關乎之事，卻系子女終身。&rdo;

&ldo;若國君想將壽善公主養作下一個鎮南皇姑，朕攔不住。若國君想為壽善公主謀個安穩福祉，朕卻能幫一幫。朕朝中那六品小官龔致遠，人是個好的，許與壽善公主情投意合，朕只勸國君回行館好生考慮一日，明日此時再來答朕，此人國君想不想見上一見。&rdo;

高麗國君早已怔忡地說不出話，而齊昱說出那些事情，自然牽扯到當年的一樁樁痛心疾首，他能說出口，不代表說了不難受，此時說罷也再不想在殿中多待，只將高麗人等留待鴻臚寺與吏部收整，他沉著臉帶人扶了溫彥之，就跨出了殿門去。

漸漸走至御花園裡，溫彥之強自謝絕了小太監的攙扶，安慰一番身邊鬱鬱不言的李庚年，又上前兩步跟上齊昱，眼見四下沒有了外人，便握上齊昱的手腕，勸道：&ldo;齊昱，別難過了。鎮南公主若天上有知，聞你如此，亦會欣慰的……&rdo;

齊昱聽著笑了笑，只抬手拍了拍溫彥之後腦，將人帶到涼亭闌幹上坐了，&ldo;罷了，不說那事……你要逗朕開心，不如講講那小公子之事究竟是怎的，朕倒沒瞧出龔致遠那樣兒，竟也能生過孟浪之事。&rdo;

他散了李庚年幾個暗衛去暗處，小太監幾個也識相退遠了。

溫彥之被他圈著，頭暈腦脹地嘆了口氣，&ldo;你說這高麗和親之事，怎就變作了這樣？……我之前從沒想過&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