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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知桐無奈嘆口氣，可過了會兒，還真跟著道：&ldo;……蓋此身發，四大五常……&rdo;

‐‐果真是書呆子啊，老天。齊昱哭笑不得，連旁邊暗衛聽了都偷樂。

齊昱正要點暗衛去叫門，卻又聽裡頭龔致遠說：&ldo;得了，你們背吧，我先去收拾我娘睡……嗝。&rdo;

&ldo;等等。&rdo;齊昱將暗衛拉回來，低聲道：&ldo;等老人家睡了朕再進去。&rdo;

暗衛微微動容，連忙點頭，&ldo;皇上體恤，這龔主事是真孝順啊……&rdo;

&ldo;嗯，是挺孝順。&rdo;齊昱抱臂坐在馬車上，心裡也猜到龔致遠當是真定下心不去和親了，不禁笑了聲：再孝順如何，明日見了高麗，還不得朕給他擦屁股收拾爛攤子？這俸祿也得罰，官也得貶，再做到如今份兒上還得好幾年，這龔致遠有的苦頭吃了。

只還好有溫彥之這心地軟的能幫襯他，龔致遠的命，實則也算個好的。

內院水聲合著溫彥之方知桐背千字文的聲音響起，龔致遠疊聲哄龔母抬手轉身換衣裳擦臉擦手的聲音也從主屋傳出來。夜色透著春日些微的燥悶，齊昱竟有一刻覺著，這巷弄裡的日子沒浮華沒勾心鬥角的，也挺簡單安然。

往後他與溫彥之就能如此簡單安然，這挺好。

他開始有些期待溫彥之此時是個什麼模樣，是不是紅了臉咂著嘴，一雙靈眸半睜半閉，他還從未見過小呆子醉酒。

等過些時候，暗衛提了句，&ldo;皇上，裡頭消停了。&rdo;然後敲了敲門。

龔致遠歡歡實實跑來開了門，瘦小的臉上飛著兩團駝紅，迷瞪眼睛看了看暗衛，又看了看齊昱：&ldo;溫兄‐‐你家皇上來了！&rdo;說完吭哧吭哧笑著，腿一軟就跪下去，磕頭：&ldo;哎喲，臣不知皇上御駕臨門，有失遠迎……&rdo;

方知桐也在裡面胡亂跪了，抱著酒罈子道：&ldo;皇上萬福金安。&rdo;

&ldo;免禮，起吧。&rdo;齊昱好笑地搖頭，心說這倆人也是鬼精，醉了都還記得禮數。

還沒來得及等龔致遠讓開進院，齊昱眼前竟青影一晃，是溫彥之從院子裡頭一頭扎出來就撲進他懷裡，摟著他脖子：&ldo;嗝！&rdo;

龔致遠見了，笑得倚在門上。

&ldo;……&rdo;齊昱被溫彥之吐的酒氣撲了一臉，下一刻感覺勒住他脖頸的溫彥之手臂越收越緊，絮絮叨叨還在背：&ldo;稅熟……貢新，勸賞黜陟，嗝。&rdo;然後玉白泛了紅緋的俊臉在他胸口上一蹭，咂咂嫣潤的唇，輕咳一聲，腿軟下去點，抬起一根手指指著自己鼻尖：&ldo;齊昱，我，背得好罷？&rdo;

‐‐原來喝醉了的呆子是個不知羞的。齊昱摟著溫彥之先站好，笑他道：&ldo;……好，背得好。&rdo;

溫彥之很滿意，搖搖晃晃站了，抱著他腦袋往他臉上吧唧賞了一口親，嚴肅道：&ldo;你也好，齊昱，你最好。&rdo;

齊昱心中頓時一暖，只笑睨著溫彥之哄道：&ldo;還背麼，再背點兒我誇你？&rdo;

溫彥之乖乖地啄米般點頭，&ldo;好，背，一起背。&rdo;然後果真拉起齊昱的手，開始背禮記，可才背完第一句，往後卻是頓了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