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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錚鳴，李庚年手中之劍登時出鞘三寸，&ldo;你找死？&rdo;

這模樣，讓沈遊方更笑出來，&ldo;沈某做生意喜歡知根知底，反正治水案的相關人等都已查了，查一查你也不甚難。不過，&rdo;他癟了癟嘴，&ldo;你倒也是乏善可陳，想必半輩子都困在公主府裡，光是討好齊政就耗盡力氣了罷。&rdo;

李庚年勉力壓著手裡的劍，冷笑了一聲：&ldo;怎麼？沒人討好你，你嫉妒了？&rdo;

&ldo;嫉妒？&rdo;沈遊方靜靜地平視著他：&ldo;大半個胥州城等著我操持，十八樁子碼頭萬事由我落印，便是你家皇上治下的漕運，也要我點過頭才能放行。活人的事都顧不過來，我何嘗有那閒工夫，要去同死人置氣。&rdo;

&ldo;鎮軍侯乃是天家皇族，&rdo;李庚年咬著牙根，&ldo;沈遊方，你嘴裡放尊重些！&rdo;

沈遊方笑著往後靠：&ldo;行，行，你尊重他，尊重到他臨死了，不也還是一個人麼。&rdo;

此言仿若一記耳光扇上李庚年的臉，將他整個人都打蒙了，腦中嗡嗡作響，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沈遊方臉上笑意漸漸收起，看著他的目光，漸漸涼了：&ldo;瞧瞧，說到底，齊政不是你的痛處。齊政的死，才是你的痛處。&rdo;

李庚年面若冰霜，眉梢顫抖著收劍起身，&ldo;別以為你靠了治水案，有幾個錢，我就不敢動你。我今日不想同你渾扯，明日你將那匠人的出帳送到劉侍郎府上，是我的事情，不需要你來插手。&rdo;說罷，他轉身就要走。

&ldo;現在倒是做出一副敢作敢當的模樣了，還作勢要走。&rdo;沈遊方依然是那副欠揍的樣子靠在椅背上，就像在看戲，&ldo;你不是要拔劍砍我麼，方才不還挺兇麼？那人都不在了，你這麼折騰有意思？誰瞧得見？早知如此，那當初齊政喜歡你的時候，你怎麼‐‐&rdo;

&ldo;閉嘴！&rdo;李庚年瞬間轉身拔出劍，劍鋒直直指著沈遊方，一雙眼睛像是封了千里寒夜裡的雪水，是悲亦是怒：&ldo;我不管你是如何得知，可你若是再多說一個字，我就殺了你。&rdo;

沈遊方好整以暇看著他：&ldo;殺了我，就能改變事實？殺了我，你懦弱，也還是那麼懦弱，你沒用，也還是那麼沒用。齊政比你好多了，人家敢作敢為，公主獨子，天家寵溺，為了你竟然二十年都不近聲色，他多喜歡你啊，怎麼？你是不喜歡男人，還是不喜歡他？不敢喜歡他？還是你怕喜歡他？&rdo;

他說到這裡，還更討打地往劍尖湊了湊，臉上的笑儘是玩味：&ldo;不如你說給我聽聽，齊政死之前都同你說了什麼？是不是質問你，為何到死都不能喜歡他？&rdo;

李庚年翻手將劍比上他頸間，劍鋒倏地劃破了沈遊方的肩線，戾聲道：&ldo;沈遊方，你先管好自己罷。&rdo;

下一刻，堂下只聞二樓傳來金戈之聲。

☆、第52章【你才是張公子的妹妹】

寒月初升，絲絲夜風穿著堂子，把空氣帶的更涼下一層。

溫彥之斂著袍子，守在花廳桌邊看齊昱吃飯，神色嚴肅，手裡捏著軟碳。但凡齊昱要挑菜撿肉時，他便非常及時地咳上一聲。

齊昱笑睨著他：&ldo;你是招了寒氣？嗓子不舒服，就喝口水潤潤。&rdo;說著就想把醬香毛菜矇混開去。

溫彥之也不咳了，話不多說，板著臉，提筆就刷刷刷記下來。

&ldo;停停停！&rdo;齊昱連忙止了筷子，夾起毛菜：&ldo;不就是一口菜。&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