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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小聲些，溫兄。&rdo;龔致遠又是不安地瞧了一遍主艙的閘門，&ldo;劉侍郎是剛調到京中的，我不知劉侍郎是知道，還是不知道此事……我二人現下這麼說，叫欽差聽見，也是個擅自揣度聖意的罪過，可我著實放心不下你……我們六部裡頭的訊息，是這麼個訊息，可你同劉侍郎的關係，已然如此如此，若是劉侍郎撮合沈公子和李侍衛，到時候他倆好上，皇上又要將李侍衛外派……萬一李侍衛要駁了今上的旨意，不去監軍，這，這可怎生好？劉侍郎在今上跟前，豈不成了罪人？&rdo;

這一言兩語將溫彥之的頭都說大了，倒難為龔致遠心思如此細，他心想若是老爹在場，定要說此人官路長遠，身存鴻運云云，可他現在是確實沒有誇龔致遠的心思。因為他知道&ldo;今上&rdo;和&ldo;劉侍郎&rdo;就是一個人，那就是齊昱，可為何齊昱已做好準備要將李庚年派去監軍，卻又要將他推給沈遊方呢？

龔致遠見他也是沒主意的模樣，嘆了口氣，囑咐道：&ldo;溫兄，你同劉侍郎，就這麼提一嘴罷，只別說是我言語的就是，我還指望多在戶部多混幾口飯吃。&rdo;

溫彥之應了，謝過龔致遠，行回艙室中坐在榻上，對著油燈看了兩頁書，實在心不在焉。正此時，齊昱推門進來了，臉上兜不住一臉疲憊，也沒刻意同溫彥之掩飾。

齊昱坐到他身邊，揉著眉骨輕聲問：&ldo;怎還醒著，你該先睡了，不必等朕。&rdo;

&ldo;李侍衛說了甚麼？&rdo;溫彥之放下手裡的書。

齊昱苦笑：&ldo;不就是怪朕，還能說甚麼……&rdo;罷了，他手肘抵住矮几，支著額頭嘆口氣，&ldo;朕想說他不知好歹，可……&rdo;

可怎麼下得去口？

溫彥之靜靜默了會兒，問：&ldo;皇上，對李侍衛，究竟……是想如何安排？&rdo;

齊昱扭頭瞥了他一眼：&ldo;你是不是聽說了甚麼？&rdo;

溫彥之垂著眼睛，皺眉不語。

&ldo;是龔致遠說的罷？&rdo;齊昱幾乎不消多想，一猜就中了。他笑了一聲，道：&ldo;罷了，此事朝中私下都在議論，你知道，也是早晚的事情。&rdo;

溫彥之嘆氣：&ldo;你別怪龔兄，龔兄是擔心我受牽連……&rdo;

&ldo;受甚牽連。&rdo;齊昱打斷了他，&ldo;朕根本就不想放李庚年外派。&rdo;

溫彥之一愣：&ldo;那……審考之事，六部五院已然開始了，又是為何？&rdo;

&ldo;為何……&rdo;齊昱目光略有怔忡地凝視著前頭木桌上的油燈，一聲輕嘆：&ldo;是李庚年跪在齊政墓前，求朕的。他想去北疆監軍，他要找出當年那隊人馬……給齊政報仇，可約摸……&rdo;說到這處，他掐斷了話頭，深吸一口氣，向後仰倒在木榻上。

&ldo;北疆戰事頻頻，他約摸，是去送死的……&rdo;

‐‐說到底，李庚年還是活在過去，根本就走不出來。可，人哪能為了死做打算？他總是想讓李庚年活下去的，總不能一直背著齊政的事過一輩子。

可要走出來，確鑿不是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