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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兵符之一,只憑一枚,便可調動北境九省的戍邊軍,其中便包括趙黎將軍所在的宿幽軍。
這這這,三十六萬兵力啊!皇上想做甚麼!莫不是要讓我家老大陪趙小將軍去將殊狼國打下來罷!溫彥之捧著手裡的金絲盒子,指尖都在顫抖。
齊昱有些好笑地看著呆呆盯著盒子的溫久齡,似是猜到他所想,旋即朱唇啟笑:&ldo;朕若決意要打殊狼國,便不會將此符交給溫愛卿,而是直接交給趙黎了。&rdo;
溫久齡這才定了定神,此時是真有些捉摸不定聖意了,又泫而欲泣:&ldo;皇上容稟,臣愚鈍!臣乃區區使臣,萬不敢幹涉軍機啊!臣‐‐&rdo;
齊昱抬手打住他,笑著點了他一句:&ldo;邦交之奧義,溫愛卿當比朕清楚。有底牌和無底牌,有依憑和無依憑,往往是兩樣的。&rdo;
……底牌?……依憑?
溫久齡垂首默默看著那金絲盒子裡的兵符,半晌,忽而睜大眼睛,激動得聲音都有些顫抖:&ldo;皇上,皇上您‐‐吾皇英明,臣甚愚昧!&rdo;
眼看著溫久齡大大叩首,齊昱滿意地點點頭,嘴角玩味的笑裡,帶了一抹狡黠與殘戾:&ldo;朕信溫愛卿,定會叫殊狼國明白,甚麼叫國存,不如國滅。&rdo;
☆、第19章【坐在身邊的皇上】
報死者,還是救活人?
從接到西北火漆文書時,溫彥之也在心底靜靜思忖。
皇上會怎麼做?他要那一口帝王血氣睚眥必報,還是要顧全大局四方安穩?
這是一道二選一的題,可齊昱竟然選了兩邊,他要叫殊狼國感知到,甚麼叫國存,不如國滅,或然今後會有一日,要叫殊狼國哭著求著我朝將它納入版圖。
溫彥之看著老爹喜滋滋地捧著那金絲盒子出了御書房,又扭頭看了看坐在身邊的皇上。
此時好像忘記了妄視龍顏是個如何了得的罪過,他只是突然發現,成為起居舍人那麼多日,最沒有好好端詳過的,竟是實錄的主角,是皇帝。
溫彥之眨了眨眼睛。
捧月擱中周窗四開,陰雨的氤氳透進殿中,齊昱一身月白繡金的龍袍上遊走著壓花暗紋,神容中的素淡和慣有的笑意,襯著簾外如絲細雨的淅瀝聲,整個人就像是浸泡在一方碧泉中。
他當然是與旁人不同的。帝王之術,十笑,九打,一殺,喜即怒,怒即喜,悲中有奮,奮中有悲,他都做到了。
皇帝,像一個琉璃琅翠的珠子,遠見只如一枚玉球,光圓玉潤,細細打量卻可見其上有無數的切面,有無數的色彩,有無數的光線,照射出無數的姿態。
在任何人面前,他可以是任何人。愛民如子?喜怒無常?耍著一把天雲砂繪霞的摺扇,卻能在小院裡吃下一碗蔥花素麵?
在你眼裡,他是誰?
他根本不是一個一生都養在宮中的帝王,他的身上,帶著塞外百里黃沙中的風,也有關中日頭下的雨。金白二色的領口下,他膚呈蜜色,像是被艷陽曬過的麥,並不白皙,亦非黝黑,與英偉的身形一齊顯出體格的健碩。濃黑長髮由金冠束起,他英挺的眉宇下,沉視奏章和文書的杏眸之中,是專注與考量。
他不拘禮數,可百官無不敬畏他,他神容不怒,卻自有威嚴。提點中的笑意,時而帶著危險的殺機,他的眼中,藏了太多深意。
古來帝史如畫,多少英雄豪傑,溫彥之在內史府從未少見。而今時今日,此時此刻,他忽而才意識到,坐在他身旁的這個皇帝,竟然是個活生生的,真真實實的,人。
‐‐愛民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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