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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桌子好友喝酒，終於是眾人都酩酊，喝到最後，也就只剩了他們一桌，獨獨落在院裡。

溫彥之趴在桌上看一雙筷子都成了四雙，舉在眼前瞪著，就開始背千字文。

李庚年喝著喝著突然頓了頓，指著龔致遠怪道：&ldo;居然他是我們當中頭一個兒成家的。居然是他！&rdo;

&ldo;厲害，厲害……&rdo;方知桐花著眼，舉起酒盞往龔致遠跟前一敬，&ldo;龔兄，百年好合，咳咳……早生貴子……&rdo;

&ldo;你敬這句敬八回了，換一句罷……我如何生得了那麼多娃娃，&rdo;龔致遠懵懵端著酒喝了，一口下去全身麻，站起來搖搖晃晃周遭一看，打個酒嗝：&ldo;……這，是我家？……我家好大，我家好漂亮，我媳婦兒也漂亮，嗝，比你們都漂亮……怎麼，突然會這樣？……&rdo;

&ldo;命數……龔兄你，命好，嗝。&rdo;溫彥之紅著臉抓筷子戳了戳龔致遠，另手揉著眼睛：&ldo;雲騰致雨，露結為霜……齊昱呢……&rdo;他逮著筷子敲了敲桌面，&ldo;嗝，君無戲言……金生麗水，玉出崑岡……&rdo;

齊昱還真就是在這時候進院兒的，他穿著便袍輕衫，就帶了三個暗衛，也沒人通傳，一進來便看著一院的僕從收揀著殘羹，當中一桌子的溫彥之、李庚年、龔致遠、譚一秋、方知桐幾個，不知道喝了多少，都已經醉成了泥巴，臉比桌上的熟蝦還紅，個個縮趴在一方，情狀挺可笑。

他嘆氣莞爾，站在溫彥之後頭摸了摸小呆子腦袋，入手髮絲軟暖，叫他自覺終於消了些疲累。忙了一日同吏部清點朝中職位，他到此時才大致批完了堆積的摺子，緊趕慢趕過來，好歹沒算太晚，可席還沒結束，新郎官已經喝高了，這杯喜酒不知還怎麼喝才好。

&ldo;皇上！&rdo;李庚年第一個看見齊昱，軟了吧唧站起來，往地上一跪，突然抱著齊昱大腿，撇嘴就哭了聲：&ldo;昱哥昱哥！&rdo;

齊昱好笑地敲敲他腦袋：&ldo;……哎，你哭什麼？&rdo;

溫彥之聞聲愣愣回過頭，見齊昱正站在身後，倏地就笑出來抱住他，歡喜道：&ldo;齊嗝，昱……&rdo;

齊昱登時身上掛了兩個人，頭疼地招手讓暗衛先把李庚年給扶起來，自己將溫彥之抱著坐在他原本的位上，看了眼團著酒罈子懵然看著自己新家的龔致遠，和靠在方知桐身上睡熟過去的譚一秋，笑了笑，自己抬手拿起酒壺斟了一杯酒，放在跟前桌上。

&ldo;……皇上，不喝？&rdo;方知桐終於是醉忘了禮數，自己敲著腦袋皺著眉頭，&ldo;皇上，喝罷……太清醒了，不好……太，懂事了，也不好……會，會累……&rdo;

‐‐說得倒挺在理。齊昱疲憊地扯了扯嘴角，垂眼看著面前的酒盞，還是沒動，只抱著溫彥之的手臂環緊了些。

一時混著夜色，他鼻尖鑽進小呆子身上的清香與酒氣，一瞬叫他在寒夜涼月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