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頁(第2/4 頁)

會淡淡一句&ldo;我出身寒門，沒甚可說的&rdo;，便不再多言，相識相知近兩年，若非今日得見，溫彥之大約永遠不會知道，他口中的&ldo;寒門&rdo;，竟貧寒到了如此地步。

方知桐垂下了眼睛，在溫彥之這問之下，唇角溢位苦笑，卻還是恭敬答道：&ldo;回稟溫大人，祝鄉，是糙民故土，戴罪回鄉顧念兄嫂，亦是糙民本分。&rdo;

&ldo;原來如此。&rdo;不等溫彥之說什麼，齊昱慢慢站起身來，踱到了方知桐面前，不著聲色將溫彥之擋在了後頭，&ldo;本官在慶陽所見竹管蓄水之法，可是由你督造的？&rdo;

&ldo;大人言過，督造不敢當，&rdo;方知桐答得進退有度，&ldo;糙民不過侍一主，盡一事罷了，都是雕蟲小技，不足為道的。&rdo;

齊昱笑了一聲，和氣道：&ldo;你又何必謙遜，畢竟我朝百官，連這區區小技也無所出。&rdo;

沈遊方先聽出這話中的不悅來，便承了句：&ldo;劉侍郎，術業有專攻，何況方公子曾入工部，亦算是朝廷的扶持，才能研作出蓄水之法。&rdo;

龔致遠連忙接：&ldo;沈公子說的是，劉侍郎，方‐‐方公子並無不敬之意。&rdo;

齊昱目光掠過他兩人，淡淡笑了笑，朝後面的溫彥之伸出手：&ldo;溫彥之，圖紙呢？&rdo;

溫彥之默默抬手，將圖紙放在齊昱手中，眉目不安地緊鎖著，又看了方知桐一眼。他想起了自己剛到工部做主事時，第一張圖紙，便是交到方知桐手中經審，繪圖之事皆由他和秦文樹一筆筆教出，到如今，業已四年多過去，御史臺外決裂一別，此生從未想過，竟還能有這等相逢，此時交出圖紙去，緊張的心情，自然比當年更甚。

齊昱將他神情盡收眼底，展開了那張被捏得有些變形的圖紙，單手遞給方知桐：&ldo;這是溫彥之繪的蓄水圖，與你的懸管之法異曲同工，今日我等前來，便是想就此向你討教一二的，你看看罷。&rdo;

&ldo;糙民惶恐，不勝榮幸。&rdo;方知桐雙手平眉，俯身恭順接過了圖紙，雙目專注地淡然一掃，心中已然有數：&ldo;不錯，溫大人所料之法，確然與糙民所想，不謀而合……&rdo;

這&ldo;不謀而合&rdo;在齊昱這兒有些刺耳，他正要說話，卻聽方知桐接著道：&ldo;可是，卻大不相同，且在縈州，無法致用。&rdo;

齊昱皺眉問：&ldo;為何？&rdo;

方知桐平靜道：&ldo;大人容稟，糙民當年辭別京城，已然想過懸管之法或然可救縈州蓄水，故曾親自去縈州察量過。縈州城雖處平地，可地面並不平整，中高四低，如此長度的竹管，在縈州城內無法貫穿，且發水之時，竹管被淹，損耗極大，若是破裂，由竹管傳出，豈不連同周遭乾淨水源一同沾染？&rdo;

齊昱問他：&ldo;那你有何提議？&rdo;

&ldo;此法可用，但或須一變。&rdo;方知桐雙手遞還了圖紙，&ldo;糙民曾有一想，今日出來急，圖紙並未帶在身上，還望大人容糙民回去取來。&rdo;

那邊李庚年終於呻吟一句：&ldo;要不我去吧？我腳程快。&rdo;

方知桐臉上閃過一瞬的尷尬，忙道：&ldo;不必勞煩大人，糙民去去就來。&rdo;說罷一拜，又同鄉正一家示意，便走出去了。

齊昱退回坐下，拿起茶要喝，卻聽鄉正看著方知桐的背影老實嘆了口氣：&ldo;作孽哦……&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