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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說和李侍衛坐，已經上車了。&rdo;

溫彥之木然看那架車當先走了，疲倦道：&ldo;無妨，我同你坐就是。&rdo;

沈遊方正要上車，聽了他這話，卻放下腳來。雖想來此類事務，自己並不便插手，可過去自己同李庚年之間，齊昱並沒少幫忙，於是便撿出重點，說了句：&ldo;溫員外，方才劉侍郎臨行前，給鄉正家留了些銀子，讓他顧念著方家。&rdo;

溫彥之懵然：&ldo;他什麼……？&rdo;

&ldo;你與劉侍郎，想必有什麼誤會。&rdo;沈遊方嘆了聲，&ldo;劉侍郎查詢方家案底，不過是在考慮讓方知桐反朝為官，同你爭了那一句，你走了，他一看圖紙，竟發現方知桐是桐葉生，當即憂心你安危，連氣都顧不上生了，帶了李庚年就去找你。誰知……&rdo;

誰知還是被氣了回來，不知發生了何事。

溫彥之有些無措：&ldo;他，他不想抓方知桐？&rdo;

沈遊方笑了笑：&ldo;你覺得是抓一個作假畫的罪人重要，還是多一個治水的能人重要？是那些王孫虛榮的真金白銀重要，還是淮南萬萬百姓重要？畫是死的，人是活的，況且桐葉生的案子過去那麼多時候，誰又真的那麼在乎了？早一步晚一步抓他，又有什麼要緊？劉侍郎只是悶在心裡不願說，可他不是個惡人，亦不是個傻子，溫員外，你才是。&rdo;

在溫彥之的慟然中，沈遊方不再言語，抬腳上了車。龔致遠拉了拉溫彥之的袖子，也勸道：&ldo;溫兄，是你憂心太過了，劉侍郎確然是個好人吶，怎麼可能對方家沒有惻隱？只怕是這次，真慪氣了，我們也趕緊跟上罷，明日又要趕路，你先回去好生勸勸他。&rdo;

溫彥之&ldo;哎&rdo;地一聲應了，心裡是愧，堵得自己發慌。

回到慶陽時已至夜裡，街裡早已息了燈，沈遊方將齊昱等人送回沈府，自己依舊要走，再上馬車前又被人從後頭叫了一聲。

回過頭，竟見是李庚年。

&ldo;何事？&rdo;沈遊方轉過身問。

李庚年眼見身後溫彥之已經匆匆跟著齊昱進了宅子，龔致遠也跟進去了，這才緊張地抿了抿嘴，清了清嗓子，拿捏好語調，認真道：&ldo;沈遊方，前幾日的事情，是我不對，我鄭重道歉，你……別往心裡去，我都是胡說的。&rdo;

沈遊方看著他，不由笑了一聲：&ldo;也不盡然是胡說的。&rdo;

&ldo;……啊？&rdo;李庚年愣愣抬頭看他。

沈遊方唇角彎了彎，經一日奔波，不免顯出些疲憊來，他垂著眼想著什麼，宅門的燈籠在他臉上投出一片微黃的光，&ldo;說到實處，我哥或許真是被我害死的……只是，不是為了爭家產罷了……你也別想那麼多，江南一帶用此事戳我脊樑骨的多了去，我犯不著要同你置氣。&rdo;

‐‐那你那天像是要砍了我似的！

李庚年恨恨盯著他：&ldo;不置氣你搬出去做什麼？現在搞得我裡外不是人。&rdo;

沈遊方淺笑著，看了他一眼，眸中像是什麼閃了一下，驀然道：&ldo;我不是因為生氣才搬出去的，李庚年。&rdo;

李庚年頓頓：&ldo;那是因為什麼？&rdo;

沈遊方看著他：&ldo;你是裝傻，還是真不懂？&rdo;

李庚年莫名其妙：&ldo;我裝什麼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