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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遍金剛經,又喝了幾大杯涼水去火,終於將方才被齊昱挑起的慾念給壓下去。
因次日要拜會譚慶年,故他坐下想看治水圖紙,看了兩頁又覺圖造之事盡在腦中無需再看,且是擔心龔致遠,便隨手捏了本行館裡的縈州城記,坐到了龔致遠屋裡去翻。
他垂眼翻著翻著,約莫半個多時辰,忽聞床幔後傳來一聲輕弱的&ldo;溫兄&rdo;,抬頭看去,龔致遠正平躺在床榻上,眼神格外迷茫地側臉看著他。
&ldo;我還活著麼,溫兄。&rdo;龔致遠蔫屍淌氣道。
臥榻君子,入幕不捲簾,乃為敬。溫彥之隔著床幔笑:&ldo;龔兄尚在人世,與我等汙濁為伍,不過是睡了一覺罷了。現下覺著好些麼?&rdo;
龔致遠滿臉大夢方覺的懵然,自己默了些時候,終於還是怯怯問:&ldo;溫兄……劉侍郎他,真的是皇上?&rdo;
溫彥之沉沉點點頭:&ldo;是。&rdo;
&ldo;那‐‐&rdo;龔致遠聲音都有些抖:&ldo;溫兄你,豈不是在和皇上……君臣……&rdo;
&ldo;對。&rdo;溫彥之乾脆打斷他。
&ldo;溫兄你是不是瘋了!&rdo;龔致遠猛地坐起來:&ldo;哪怕真是劉炳榮,身後一個西疆望族就叫人發憷,這&l;劉侍郎&r;竟還是今上!你不顧念溫家往後聲名也罷了,可皇族龍嗣,我朝國祚,怎生是好?今上如今若是同你……那,那今後‐‐&rdo;
&ldo;今後,&rdo;溫彥之截住他的話頭,&ldo;且留到今後再說。&rdo;
龔致遠一把掀開床幔抓住他胳膊:&ldo;賢王爺就是皇室宗伯,同在縈州治水,到時候若是瞧出你與今上之事,溫兄你如何保全啊!&rdo;
溫彥之篤定道:&ldo;皇上會保全我。&rdo;
龔致遠真不知說他什麼好,重重地搖了他兩下:&ldo;溫兄啊溫兄,你醒醒!前年彭家庶子犯嫡,叫宗伯活生生打死在宗廟裡,三司五寺何嘗說過一句話?何嘗睜過一隻眼?我朝綱常嚴明,江山便是世家大族構同的江山,發起狠來刑度也要讓位!氏族通規、宗室行法,國策落不進家,罔論皇族之中家事大者,帝王威懾亦不作數!發落於你一拍兩散還算好事,可今上勤政愛民是難得明君,若由此事叫不懷好意之人構陷了去,丟了皇位豈不可惜?&rdo;
溫彥之被他搖得一晃,腦袋在他咄咄之言下脹得生疼,終於打掉他的手站起來,腿上的誠記冊子啪嗒一聲滾落在地上。
&ldo;別說了。&rdo;
龔致遠坐在床邊上嘆氣,看他這模樣也不好受:&ldo;哎,怪我多嘴。罷了罷了不說了,我先去向皇上請罪受罰,若之前不敬之罪還能留得命在,今後溫兄你要受剮,我龔致遠也陪著你去受剮。&rdo;
&ldo;龔兄,我何德何能,你待我如此……&rdo;溫彥之喉間一哽,心頭是熱。其實他心知,往後若真有上刀山下油鍋之事,龔致遠並不真能陪著他去,可今時今日,龔致遠身為個正常男子,竟也能將他這上不得檯面的斷袖之情體諒到如此地步,事到如今還為他考慮,真叫他悍然感動,早是言語無法說出。
龔致遠起身來穿衣,鼻子也是紅紅的,低著頭找袖口,不去看他:&ldo;溫兄,你以為我不知道麼?當年東平府趕考途中,你根本不是巧合遇上我,而是見我窮困,便一路在後跟著。若不是你在途中,在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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