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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譚一秋卻和他老爹不同,當即就被溫彥之這怪模怪樣的法子給吸引了過去,疊聲問:&ldo;溫員外,這是什麼法子?為何要放石子?有什麼用處?你量什麼?我能幫你麼?&rdo;
溫彥之聞言,還真把繩尺交到他手中道:&ldo;一秋,你可聽聞過重差術?《海島算經》載曰,&l;今有望松生山上,不知高下……&r;&rdo;
&ldo;聽過聽過。&rdo;譚一秋果然是愛鑽研數工造冊,此時聞言,眼睛一亮:&ldo;那重差術,是用表尺重複從不同位置測望,取測量所得的差數來算山高或谷深的啊,同測這江寬有什麼關係?&rdo;
溫彥之笑了笑,點他道:&ldo;你將山高谷深想做江寬,將此時所立之處當做山尖,豈非平地高山,都是同種情狀?可那雙碑測位之法,因高山之下不可入地測量,故不可變通,可測量江河之寬,平地左右皆可延展,如此我將此法演變做鋪平,可得江面之寬,與我所放置的最後一枚石子同岸邊的間距之比,應與我第一、第二枚石子之間距,同第二、第三枚石子間距之比,是相同的。&rdo;
譚一秋如蒙醍醐灌頂:&ldo;故此時只要測量最後一枚石子與江岸的距離,再測量第一、第二枚石子,和第二、第三枚石子的間距,就可用比數乘除,即算出江面寬度!&rdo;說到此處他已懂了,不由贊道:&ldo;溫員外果真才思智敏,一秋佩服!&rdo;
他說罷,連忙就擺著繩尺去量了這三樣長度,一一報給溫彥之,自己正要拿紙筆來算,卻連身都沒來得及轉,就聽溫彥之已經扭頭出聲向譚慶年道:&ldo;譚總督,江面寬度是二百四十八丈。河道府每月都應有測量江寬之錄,此時不妨查上一查,瞧瞧溫某算的,對是不對。&rdo;
譚一秋:&ldo;……&rdo;溫員外你算得真快。
‐‐簡直,是個,行走的算盤。
譚慶年也是還沒回過神來‐‐怎麼,就算出來了?從溫彥之怪怪地在江邊開走,到現在,怕是一刻也沒有耗到,竟然就得了如此精準的數值!
他連忙從掌簿手中接過河道統錄一翻閱,竟真見那統錄之上,赫然寫著此處&ldo;二百四十八丈寬&rdo;幾個字,一時之間,他只覺一陣頭重腳輕目生暈眩,幾乎開始懷疑起人生‐‐
回想起過去幾十年來,他每月風雨無阻測量河道,趕上江面浩瀚時,更要好幾個時辰往來江面,才能測好一處江寬,可可可,如今這溫彥之,竟就用了一刻不到,就將那江寬給算出來了?
譚慶年心中對祖宗之法的奉若神明,在此時瞬間崩塌,雙眼愣愣看向溫彥之,那臉上裝出的知禮再繃不住,口中官話也再打不圓乎。方才他恃法自傲,根本沒留心聽溫彥之和自己兒子的話,此時只顫聲震驚問道:&ldo;你方才怎麼算的?你你你,你再說一遍?!&rdo;
譚一秋在老爹旁邊捂著嘴偷樂,正待開口笑上兩句,卻聽溫彥之身後突然傳來個清朗的聲音道:&ldo;彥之算數之學更勝當年,叫人羨慕啊!&rdo;
這聲音好似空溪流水,透著泠然,溫彥之驚喜地回過頭去,見了來者便笑出來:&ldo;知桐!你來了!&rdo;
來人竟正是之前因操持兄長喪禮,而與眾人在千葉縣分別的方知桐。
方知桐正背著個行囊站在不遠外江邊,原本就清瘦,此時身形竟比量分別前更清減了,可清俊的臉上,一雙眼睛卻有神許多。他正望著這邊,顯然是從方才就在瞧了,目光掠了江面,落回溫彥之身上,滿臉都是欣慰與平和:&ldo;彥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