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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東側的欽樺宮去瞧瞧自己的皇弟。

溫彥之在後面亦步亦趨地跟著。

到了欽樺宮，齊昱沒叫人稟報，逕自下了軟轎，穿過重重廳室，到了內殿。

院子裡瀰漫著散不去的糙藥味，管事的幾個見了皇帝，慌忙跪了一地，大呼萬歲。

裡間早已聽見外頭的響動，故譽王已披著件藕色的外袍迎了出來。他尚只有十六七歲，正應該是朝氣蓬勃的年紀，無奈被身體拖累，形色很是憔悴。

見皇兄來了，他難得露出笑來，剛要跪下去行禮，便被齊昱提了起來：&ldo;風都能吹倒的人了，還在乎這些虛禮。&rdo;

譽王想笑，卻是咳了起來，好容易平復下了，連連告罪，又問起淮南大水一事。

齊昱將早朝種種如是說了，還嘆了口氣，&ldo;若非你病了，哪裡能叫賢皇兄去給朝廷丟臉。&rdo;

譽王正待說話，卻聽齊昱身後立了個人，唰唰唰地寫著什麼。

&ldo;這是……&rdo;譽王目光落在溫彥之身上。

溫彥之抬頭見譽王瞧著自己，收筆跪下：&ldo;微臣內史府溫彥之，拜見譽王殿下。&rdo;

譽王恍然，&ldo;哦，內史府，起居舍人罷。&rdo;

齊昱有些頭疼，向溫彥之道：&ldo;溫舍人也是讀書人，難道朕與皇弟閒話家常，亦要句句記錄在案？此非君子之道。&rdo;

溫彥之梗著脖頸，&ldo;回稟皇上，皇上方才說賢王給朝廷丟臉，這亦是天下大事。&rdo;

天下大……

齊昱發覺譽王身後條桌上擺著個青瓷缸子，用來砸人尚很趁手。

譽王站在這廂，似乎聽見自己皇兄的牙齒已咬得咯咯作響。

溫舍人只覺得皇上陰測測地盯著自己，頭皮有些發燙。

&ldo;溫舍人起來吧。&rdo;譽王適時解圍。

溫彥之慢騰騰站起來，提筆又要繼續。

齊昱咬牙道：&ldo;非禮勿視，非禮勿聽，溫舍人難道不知？&rdo;

溫彥之垂著眼道：&ldo;微臣當職載筆，不敢不視，不敢不聽，不敢不記。&rdo;

然後，唰唰唰。

譽王稍稍退了步，將青瓷缸子往自己身後藏了藏。

皇兄不能打啊，毆打史官可難看。

☆、第3章【不做事也不行】

第二日清早，賢王得知自己被派去賑災，心知自己沒讀過幾本書，還不知要被地方上如何哂笑，忙騎了快馬從城郊王府奔來，欲求皇弟收回成命。

齊昱坐在御書房裡聽翰林講編纂之事，之乎者也聽得正有些乏，能想見賢王來無非是說不想前去賑災，怕才疏學淺丟了皇家臉面云云，便不怎麼想見他。

&ldo;可皇上……小世子也來了。&rdo;黃門侍郎如是稟報。

齊昱突然坐直：&ldo;宣。&rdo;

翰林陸續告退，不一會兒，內侍便領著人進來了。賢王當先走著，焦頭爛額都寫在了臉上，他身邊還跟著個粉雕玉琢的娃娃，穿著湛藍色的釉錦衫子，人不高，卻是走得器宇軒昂。

賢王單膝請了安，起身張口就道：&ldo;皇弟，淮南賑‐‐&rdo;

&ldo;侄子給皇叔請安！&rdo;齊珏振聲打斷了他，恭敬跪下，脆生生道：&ldo;皇叔日夜為黎民操勞，披星戴月，我等後輩但見如此，未能赴鞍馬之勞，十分慚愧，請皇叔治罪！&rdo;

雖齊珏說的也儘是些場面話，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