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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兩人一塊在屋裡吃了晚飯,花管家匆匆過來,在門外道:“小姐,有人求見。”
娉婷猛一抬頭。花小姐高聲吩咐:“快請進來。”
下了簾子,娉婷的心突突跳起來,直盯著門外。
不一會,沉穩的腳步聲傳來,門外一個影子閃了閃,現出高大的身形,剛入門,就對簾子極有禮的一躬,朗聲道:“拜見小姐,小人楚漠然,又奉命送禮來了。”原來不是“冬定南”,是他那屬下。
娉婷象燒旺的火頭被人猛潑一盆冷水,失望透頂。
楚漠然彬彬有禮地笑著:“這是歸樂鑄造的銅器一件,雖然不頂名貴,手工倒還過得去。”
娉婷從簾縫望去,她眼光厲害,一眼看出,楚漠然親手奉上的歸樂銅器不但名貴,而且是歸樂三十年前逝世的銅器大師洛賓所造。
這銅器鑄的是一個正在山間彈琴低吟的少女,神態逼真,栩栩如生,讓人一見愛不釋手,想必“冬定南”用這絕世珍品恭維她的琴技。
娉婷既驚“冬定南”出手大方,又贊他心計過人,卻用冷冰冰的語調道:“如此大禮,不敢擅自領受。請將此物帶回。”
楚漠然愕然:“花小姐,這是我家主人……”
“上次是古琴,今天是銅器,明日又是什麼?”娉婷珍珠落地般的聲音清晰地傳出:“若以物易物,我一介女子,身無可回贈之物;若想用這些換別的,也沒這麼容易。”
花小姐機靈非常,在旁邊脆生生叫了一句:“只叫人送禮過來,人怎麼不見影子?如此不誠心誠意,怨不得我們小姐惱。”嘴邊忍著笑,揚聲喚:“花管家,送客!”
“小姐,請聽漠然解釋,實在是……”
花小姐不容情道:“不聽不聽,你們男人只知道傷女子的心。”不知是否想起她自己的情郎現在不知蹤跡,居然把火順道撒在楚漠然身上,連聲叫花管家送客。
楚漠然還沒有機會解釋,花管家已經到了,對楚漠然連連拱手:“客人莫怪,我們小姐累了,要歇息。你看,天也晚了。”邊鞠躬邊讓道,把楚漠然連那歸樂銅器一起送出花府。
楚漠然為鎮北王辦差從不曾丟過這樣的臉,在花府顧忌著這是主人心愛的小姐,不好失禮,只好回到鎮北王府,對楚北捷把事情從頭到尾講述一遍。
他歷來幹練,說完事情就閉嘴,把銅器恭恭敬敬放在桌上。
楚北捷正埋頭批公文,聽完了,正巧把一疊公文批完,抬起頭哈哈大笑:“料不到她這樣有氣魄,若是男人,我定要她到我帳下當個將軍。這樣的人是能帶千軍萬馬的。”
笑了一會,犀利的眼睛半眯起來:“棋縫敵手,看來我可不能輕敵。”
楚漠然沉吟道:“如此佳人,美貌上好,難得琴技無雙,見識也廣。將軍若喜歡,不然明日打了鎮北王的旗號,上門提親?”
“不,”楚北捷沉聲道:“這不同平日宮裡的鶯鶯燕燕。她是鳳凰,我便用鳳凰的禮求之。”站起來將寬大的黑披風往背上一旋,“走,去表現一下我的誠意。”
“現在?……”
今夜娉婷又睡不著,平白無故攆走了人家派來送禮的使者,她有八成的把握明日“冬定南”會登門拜訪。
若他來,先要好言化解他的怒氣,再來……自然是挑起關於敬安王府的話頭……唉唉,那雙烏黑的深邃的眼睛又跳出來搗亂,娉婷心神不安。想起明天要和一個還沒有明白來歷的男人交戰,而這個男人,正在熱烈地追求自己。
追求也罷了,她白娉婷雖然不是美人,在敬安王府也有不少愛慕者。可這個男人,偏偏那麼霸氣;那麼霸氣,偏偏又挺有心計;有心計又不顯得狡詐,反而帶著一種叫人起不了惡感的瀟灑。
“娉婷,你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