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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嘴角噙著一抹清笑，「她當年告訴過我，她說，小多鐸，我不喜歡濫殺無辜的人，若是你敢濫殺無辜，我就再也不理你。」

布林舒長大了後，隱隱約約聽人提到過，十五叔一直愛的人是自己的額娘，而額娘最愛的人卻是自己的阿瑪，此時聽到十五叔這般話語，還有什麼不明白，難怪他終身不娶，難怪他有時候借酒澆愁，難怪他才剛過不惑就心病無藥可解。

布林舒的心中十分酸楚，他用力握住多鐸的手，「十五叔，額娘不會不理你的，你照顧我長大，幫我登上帝位，助我得了天下，她會感激你的，不止額娘感激你，阿瑪也會感激你，所以，十五叔你要快點好起來，我們一起去昭陵，為阿瑪和額娘敬上一炷香。」

多鐸眼神一亮，很快又黯然了，捂住薄唇輕咳幾聲，「布林舒，你是個好孩子，你的阿瑪和額娘以你為榮，十五叔也以你為傲，十五叔有一事相求，請你務必答應。」

布林舒垂淚道，「不管何事，我都答應十五叔。」

多鐸劇烈的喘息幾下，然後拼命撐起身體，倚在靠墊上，布林舒連忙攙扶住他。

心裡卻是一酸，此時眼前的十五叔臉色蒼白神情憔悴，哪裡還能看得出是二十年前那個驍勇善戰英姿颯爽的豫親王，更不是他小時候那個劍眉星目的少年十五叔。

多鐸又咳嗽幾聲，「布林舒，我死後請把我葬在盛京昭陵旁的月湖，我可以日夜守候著先皇和皇后。」

「好，布林舒答應十五叔。」布林舒眼中酸澀，忍不住又落下淚。

多鐸此時已有些昏昏沉沉，他用盡力氣，抬起眸子望著布林舒，恍惚中，眼前似乎是小玉兒秀麗的臉，正笑意盈盈望著他，「小多鐸，有人欺負我怎麼辦？」

雙手緊緊握住布林舒的手，多鐸秀目中落下一滴清淚，「小玉兒，誰敢欺負你，我一定不會放過他，多鐸會用命保護你，再也不會讓人欺負你，誰都不行，哥哥還有大玉兒，都不行，你不要再去找皇太極，好不好，我會保護你的，永遠！」

多鐸的雙目漸漸闔上，握住布林舒的手緩緩落下。

布林舒心中悲傷難忍，原來十五叔果然是喜歡額娘，原來他真的為了額娘終身不娶，不由放聲哭起來。

「十五叔。」

屋外的豪格等人頹然蹲下，抱頭哭得不可抑制，他們這輩子最好的兄弟走了。

多鐸似乎在一個黑暗的甬道里走了許久許久，久到他已經快要忘記前塵往事，眼前突然出現一陣光明，他忙用力奔過去，眼前一亮，他瞬間醒了過來。

「貝勒爺，你醒了？十四貝勒已經來在院裡等您許久了。」一個男人的恭敬的聲音響起，十分熟悉。

多鐸怔了怔，這個男人是十五貝勒府的管家，他不是死了嗎，怎麼還會出現在這裡？

突然一個激靈，他連忙起身，衣服也顧不得穿，走到鏡子前面，鏡中映出一個少年，一臉詫異，眼睛瞪得圓圓的，正是十七歲時候的自己！

第98章 番外四

多鐸怔怔的望著鏡中的少年, 眉眼間帶著曾經的桀驁不馴，眸中閃爍著清澈明朗，是十七歲時候的自己, 是剛剛從大淩河戰場凱旋而歸的大金十五貝勒。

那個時候他剛立下赫赫戰功, 年少輕狂, 意氣風發，在慶功宴上, 冷嘲熱諷了他最討厭的皇太極，見大汗鎖著眉頭，極力忍耐心中的怒氣，他的心中就舒爽的不得了, 一口氣喝了一壇酒, 酩酊大醉, 被瑪佔和穆爾察扛回貝勒府。

後來，他被大汗找了個理由免去賞賜，又將他的鑲白旗奪了幾名牛錄, 賞給了濟爾哈朗, 那個時候, 他氣的指天懟地, 又送了大汗一匹瘸馬，才算找回場子，出了口惡氣，此時想來, 頗為幼稚, 若是小玉兒在, 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