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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北無情。

他在沙漠中行走，嘗試過在嬰貞這片溫柔的綠洲中停下。情愛並非出自本心，於是他很快又啟程，去追尋缺失的東西，將嬰貞拋在腦後。

原來不光愛是騙不了人的。

不愛，也是騙不了人的。

嬰貞捧在手心含在嘴裡的初遇‐‐大至雪景，小到玄北穿著打扮以及魯莽眼神‐‐卻被玄北輕易地給忘掉了，再三追憶也毫無頭緒。

倘若他是嬰貞‐‐

虞子衿不知道倘若他是嬰貞，他會不會怨恨玄北這份無情。

所幸他不是，就不必對同一個人愛入骨髓又怨到魂魄。

那麼玄北究竟是如何看待嬰貞的？可曾真真正正的心動過？他們怎麼會分道揚鑣？

虞子衿統統想知道。

&ldo;你覺著，嬰貞好不好呢？你有沒有也喜歡過她？&rdo;虞子衿選擇直白地問了。

每當虞子衿直截了當地問一件事時，玄北都會覺得這就不僅僅是毛頭小子閒來無事問問的了。

隨口問的問題，大可以隨口答。但認真問的不可以亂答。他有一份多餘的操心，操心胡亂作答將影響虞子衿對其他人事物甚至是整個世間的看法。

對待虞子衿，可謂是操碎了心。

可惜想了又想，玄北發覺其實他也說不清楚究竟有沒有對哪個女子上心過。

&ldo;有沒有呀？&rdo;虞子衿又催問。

&ldo;不知道。&rdo;玄北若有似無嘆了氣，&ldo;我也不知道。&rdo;

虞子衿歪頭，&ldo;你又騙我。&rdo;

&ldo;不騙你。&rdo;

玄北摸摸他的腦袋瓜子，&ldo;你看，每個人總有好處也有壞處。你有你的好處壞處，嬰貞也有她獨有的好處壞處。人與人間來往久了，壞處看得分明，好處亦然。有些人好處多，有些人壞處小，還有些人壞在你不計較處，那便也不去計較了。&rdo;

&ldo;……我也曾看見過嬰貞的好處。&rdo;

他沉吟道：&ldo;她作女子是極好的，主內井井有條，凡事多想但不多問。我時常以為，許多話無需說，她想一想也能與我想到一塊兒去。當年成親當日，邊界戰事起，我急急忙忙領命而去。換做一般女子多半會吵會怨，再不過總要哭訴委屈。但她是絕不如此的。&rdo;

在玄北心裡，嬰貞有種如茶的淡雅，於理上，她是極好的妻子，本也稱得上母儀天下的。說情愛恐怕太深，細細說來，貼心與習慣才是建造他與嬰貞之間情誼的要素。

&ldo;後來你看見她太多壞處了麼？&rdo;虞子衿問。

不是壞處。

嬰貞柔善不軟弱，穩重而自持，沒有多少壞處可以供他厭惡的。

真正令他們情分走到盡頭的是……

&ldo;不但沒有看見她許多壞處，還看不透她。&rdo;

玄北垂下眉眼道：&ldo;有一年回京途中遭遇埋伏，其中為首的是牯夏拉名下與達魯齊名的劍客嬰塵，也是嬰貞同胞兄長。我九死一生，堪堪捉拿下嬰塵，押送回京。嬰貞在半月前請她爹共同救助嬰塵。嬰大人是死性子，甘願大義滅親，故而不願救援嬰塵。於是嬰貞許諾，無論如何她皆要救出嬰塵，否則不得好死。以此要挾親父。&rdo;

&ldo;那她爹幫了麼？&rdo;

玄北搖了搖頭，&ldo;嬰貞臨走前，嬰大人問她，若有一日其兄與其夫必有一死，她當如何。她答：此生此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