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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合是常有的事，畢竟他講究一勞永逸，有時寧可手段狠辣。虞清安不然。虞清安自有見解，哪怕在威壓前也犟到底，頑固起來像一頭拉不回的鐵牛。

可這是頭一回虞清安提及往事，口氣那樣重，彷彿在暗暗提示玄北一路走來少不得他虞清安鼎力相助，這份舊情是抵不掉的。故而虞清安的固執己見與明哥文不同，他是打心底篤定無論如何他也不會掉腦袋的。

身為至尊位，玄北終究是又煩人人敬他，又輕易不喜狂妄過度的臣子。若非虞清安忠心耿耿，他也不會如此厚待他。只是現今虞清安也伸手幹預私事，不可避免勾起玄北排斥。

玄北不欲與虞清安爭辯，以免引來回憶過去，於是道：&ldo;你我二人皆不是虞子衿，是去是留，該問他。&rdo;

話至如此，難以強求。虞清安一言不發坐回原位，心想果真是行不通的。

他摸不清楚虞子衿在玄北那兒是什麼位子的人，也不明白玄北怎麼盤算。

玄北後宮佳麗少，三年以守孝為由並未選秀入宮，宮裡頭近十個也淨是女子。玄北好男風是聞所未聞的。

難道玄北權把虞子衿當作個兄弟？

說來也不無可能。玄北兄弟情誼淡薄，太子至今幽禁，戈敏已死，剩下軲夏拉與達魯一派，而十六十七王爺遠在封地，素來與誰也不近，光顧著兄弟倆安生。

可兄弟之情便會日日寸步不離帶著，那般親近？

虞清安想不明白的，或本意還不肯想明白也不一定。

他光知道這回怕是留不下虞子衿。

虞子衿與他雖是同父異母兄弟，同樣自幼不受父親喜愛，一個像野猴四處攀爬偷吃食玩泥巴，另一個在母親管教下誦讀詩書，性情又天差地別，自然不親熱。

虞清安心想也不過試試罷了。

總得試試。

一柱香後，虞子衿啪嗒啪嗒一捲風似的推開門躥進來。沒規沒矩地，不合上門扉，也不瞥一眼虞清安，逕自湊到玄北身旁。

他好似才思及另外一回事，探探玄北面色，拿出警惕眼神對著虞清安，有些懷疑是否片刻之間，他的好吃好喝會叫虞清安偷偷佔去。

&ldo;你兄長想留你在相府，你自個兒拿個主意。&rdo;玄北說道，口氣卻不像誠心詢問。

虞子衿連連搖頭。

&ldo;子衿。&rdo;虞清安艱難將目光從玄北分明軟化一二分的面上挪開，澀然開口，&ldo;年後你已十五，再五年便是弱冠，不論從文從武還是從商，這般年歲該好好學事，不應再成日玩鬧了。&rdo;

虞子衿瞧著虞清安肅穆神情，頭搖得更歡快，&ldo;不學事。我娘親走了，我不在這裡。&rdo;

虞清安眉頭一皺，他少與孩童相處，自是不會哄騙小孩的，還想再搬出一套道理說服虞子衿，卻被玄北制止。

&ldo;既然他不肯，也就罷了。&rdo;玄北漫不經心道：&ldo;他這個性子，想來也是難有作為的，虞相何必強求？&rdo;

虞清安是滿心不贊同，&ldo;王此言差矣！他已是‐‐&rdo;

&ldo;到時辰回宮了。&rdo;玄北冷冷截斷他話語，站起身拍了拍衣物。

眼看二人活像是黏糊成一整個人那樣從他眼中離去，虞清安忍不住又提高聲音道：&ldo;大王當真不願將他留下麼？&rdo;

玄北不回頭，&ldo;難道不是他不願留下？&rdo;

是這麼一回事。玄北與虞子衿這兩個人，不僅僅是一個抓著另一個，彷彿另一個也沒掙扎的意思，開開心心巴著也是不肯放的。

虞清安突然在融融春意中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