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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rdo;
玄北又停下。
她們中間隔著五六步呵。
偏偏是這五六步,說近不近,說遠不遠。抬眼可清晰望見,伸手卻觸碰不到對方。玄北深埋在心底下的、壓在面無表情做派下的無辜與惆悵紛紛活絡起來,一步步走過來,融進她血裡,扒拉扒拉她蒼老的心。
茹太后在心柔軟下去的一刻承認:她真的老了,要死了。否則對待該死的蕭淑妃之子,她怎會不由自主泛出一點點疼惜?彷彿這個也是她肚子裡爬出來的嬰孩,哪怕成為帝王也是個需她關心呵護的兒。她辜負他多年,以至於愧疚。
她看他,這樣看他,彌補似的用所有眼睛和所有隔閡去細細看他,就像風住了,風又起。
自打貝南死後,玄北埋怨她不曾出口求情。她們那淺淡的母子情就斷了徹底。再有戈敏之事。她們至多隻能如此了。這五六步,一輩子也難縮過來了。
茹太后本有一個非問不可的事。現下不用問了。
她明白了。
玄北不會對戈穎下手的。
而她白日裡藉機吵鬧,為他冠上不孝名義之舉,已是扯平了。
你我恩怨就此兩消了,可好?
她有些疲乏地看向他。
一個孩兒的眼哪怕再深邃,在娘親眼裡也不過如此的。
他不吭聲,則是道:好。好。
茹太后思及曾有一次戈敏打破先王心愛花瓶推說給玄北時,他就這樣沉寂。他有如一塊沉沉悶悶地大石頭,他是從不解釋的。不單單不解釋,還關著嘴不肯說一句好話軟話。
他居然沒有更變過。
她曾以為貝南事後,倔強少年郎轉性為冷血無情。可原來他從未更變過,只不過如同驚弓之鳥,深深地,將真情又深深地埋下去。
茹太后一眨眼,眼前景象有些朦朧了。
外頭淅淅瀝瀝雨打下來,啪嗒啪嗒頑皮落到裡頭地上。另一半紗幔輕輕地飄蕩。
&ldo;與母后說說話吧。&rdo;她咳嗽兩聲,嚥下鮮血,垂下眉睫。
玄北就站在那兒,他思來想去,繞開所有沉重人事物,只道:&ldo;今夜雨過,明日該是晴天。&rdo;
&ldo;晴天啊……晴天好……&rdo;茹太后自肺腑裡悶笑兩聲。她不該指望玄北這小子能說出什麼好話來的。畢竟他是玄北,而非戈敏。
靜默一小會,茹太后親自打破寂靜,徐徐道:&ldo;你母后我啊……十六歲進宮……&rdo;
我啊,茹依依啊,十六歲進宮,連得帝王三年恩寵不覺惶恐。
她既不心滿意足,也不感恩戴德,全以為是理所應當的。萬般寵愛要不是她茹依依,還能有誰擔得起?自是沒有的。
而後才知人人以為自身與眾不同,偏偏人人平庸。枝頭上的鳳凰好看,那是萬裡挑一,哪裡看得著底下百萬跌落下來的山雞?
蕭淑妃進宮才徹底碎了她的高傲與瀟灑。
雖如此,她茹依依是名門嫡女,身份尊貴文采非凡,心思玲瓏手腕討喜。她日想夜想,還是不覺著自個兒哪裡比不及一個區區蕭淑妃。思來想去不得不認命。
情愛不講究先來後到,不攀比才貌高低,是個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不光情愛如此。但凡牽扯到情皆然。而情到濃處言語消。任憑你肚子裡多少詩書墨水也難以言喻其萬分之一,只怕會將它說輕了道淺了。
這玩意兒啊,不可理喻。
她十六時不明白,五十六歲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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