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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利刃,一把堅韌而銳利的兇器。
這不是名刀,而是妖刀。父親說。
那樣也好。刀生來就是為了砍殺。如果堅韌無比、所向披靡的刀要被叫作妖刀,那麼妖刀才是真正的刀。助四郎想。
有人不遠千里來找他鍛刀,還有人不惜重金。因此他衣食無憂。只是,獨自一人生活多少有些不便。
村裡人一直對助四郎的鍛冶屋,不,鍛冶婆的鍛冶屋敬而遠之。他們並沒表現出赤裸裸的厭惡,但幾乎同他沒有交往。或許從一開始就是這樣吧。助四郎的父親為人謙卑和善,因此也相應地同村里人有些交往,可助四郎是個不善交際的人,對這種情況便聽之任之了。父親的葬禮之後,他對村裡人也沒盡到禮數,似乎還因此受到詬病。村裡有村裡的老規矩和習俗,這一點助四郎並不十分清楚。所以,一些本該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他卻沒有做到。
告訴他這些事情的是八重。
助四郎事後才知道,其實並不需要刻意迎合或諂媚,只要該做的事情做到了,村裡人還是會一視同仁。
自從和八重在一起之後,助四郎也努力讓自己表現得像村子裡的一員。相應地,大家也都將他當作村民一般對待。如今,並沒有人瞧不起他。相反,因為他鍛得一手好刀,大家還將他視為鍛刀師傅。或許也因為他為村子、為其他人都捨得花錢吧。他開始出席村裡的活動,祭典也參加,還向寺廟捐錢,喜事喪事一概不落,還出手幫忙。並不需要賠笑逢迎,光是做了這些,村裡人便開始跟他打起招呼,笑臉相向了。
從這個角度來說,助四郎才真是變了個人。不過,這並不是他刻意而為的改變。他這麼做都是為了八重,因為八重希望如此。因為八重歡喜,助四郎才變了。
八重來到助四郎身邊,事無鉅細地照顧他,最開始是父親病倒的時候。考慮到家中有病人需要照顧,沒有女人的話實在諸多不便,八重家的人出於好心讓她過來。一開始她只是帶些食物,漸漸地,連家事也開始照料起來。助四郎也因此第一次對他人抱有感恩之情。
父親死的時候,八重哭了。其實,助四郎心中並沒有太多悲傷,可看到哭泣的八重,不知為何也跟著傷心起來。
從那之後八重便常常過來,打掃房間,還做飯。多虧了她,助四郎才得以像從前一樣專注於鍛造刀。漸漸地,二人的交流多了起來。八重很善良,經常笑。原本助四郎不是個愛笑的人,可他的笑容也漸漸多了起來。
沒錯,人是會變的。助四郎從八重身上學到了很多一直被自己忽視了的、作為一個人本應注重的事。他明白了該如何去交流,為人處事。然後他明白人並不是因為心痛而悲傷,也不是因為悲傷才哭泣。人是因為可以哭泣才會悲傷,因為可以表現出自己的悲傷,才能夠去悲傷;並不是好笑才笑,是因為能夠笑出來,才覺得好笑。
悲傷、喜悅、歡樂、痛苦,這些情感並不是無緣無故地在心底生長,是需要和他人接觸,需要向他人表達,才能夠切實地感受。助四郎覺得,自己是因為認識了八重,和她一起生活,才成為了一個人。
八重是對自己最重要的人,他開始這樣覺得。他決定,要為了八重,只為了八重而活。只要是為了八重,他什麼都可以做。他忍耐,努力,他低聲下氣,出錢出力。他不惜一切。而八重——因此而歡喜。
起初,她因助四郎開始融入村子和村民們交往而歡喜。助四郎笑,她便開心。漸漸地,助四郎被村民們認可,他們之間的婚事也終於被提上日程。當決定娶八重為妻之後,助四郎的變化更大了。人們對他的評價越來越高。八重也更加歡喜。隨後,二人交換了誓約,互訂終生。
和八重成為夫妻之後,助四郎第一次品嚐到幸福的滋味。不是欣喜,不是愉悅,也不是歡樂,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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